“那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作甚!”红姑扫了眼小梅,这丫头是自个手下当过差的,不像是没眼见的,怎么此刻说起话来不清不楚的。

白迟越想心思就越是浮躁,再也坐不住了,干脆放下书札,吩咐白升去将慕容珠珠和慕容惜惜两姐妹请来,还特意嘱咐把大小姐的琴也一并带来。

白氏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略带急切的说,“珠珠,你跟母亲说实话,你可愿嫁给那君家二少?”

“母亲……二弟一定会挺过去的!”长廊上还站着许多人,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也是一脸的焦急,他是君府的大少爷君正安。

回去的路显然比来时要短的多了,不管惜惜如何的放慢脚步,到最后甚至是学起了日本妇女,小脚小脚的一点一点的挪,在把慕容府的蚂蚁几乎踩死大半后,雨竹院还是到了。

“宁婆婆,惜惜打扰了!”很干脆的,惜惜打住了话题,装孙子伏低做小一回就够,多了的话小心肝的她伤不起啊。

红姑低低的提醒,白氏才瞬间清醒过来般扫了眼慕容惜惜的方向,幽幽的道,“惜惜来了啊!”说罢,扭头继续看着镜子出神,没了下文。

“小姐,老爷对你可真好!”晶儿是从未见过如此多饰的,金光闪闪的差点把她的眼珠子都耀花了。

不愿多提往事,白氏接着说道,“你在信上加上几笔,就说我惦记着君家少爷,托付兄长前去探望一番。”这才是白氏真正的目的,前面的那些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好,好,好!”慕容峰眼里只容得下小兰手中的那几幅字画,却对更多的小说残本视而不见,他一心沉浸在慕容惜惜转性上面,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林语薇却是上了心,她父亲任职翰林院,举国才子皆在其门下,仿佛也曾听闻杭州出了许多有才华之人。

我去!哪来的山炮!惜惜几不可闻的撇撇嘴,故意往后挪了几步,离着云惠儿远了些。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姐要是离这山炮太近万一沾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可就糟了。姐已经很胖了,可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我去,谁在背后出暗器!惜惜板起脸儿一回头,傻了,那暗器竟是一把折扇,而拿扇之人的手……

她便是这样一个人,讨厌便是讨厌,喜欢便是喜欢,如若做错了那是绝对不推迟,打从心里觉得在婉儿这件事上,有些错了,便真心想要补偿,可是这婉儿油盐不进,竟是一点面子不给。

红姑微微颤颤从床底下取出一个红木匣子,拔下头上的一根银簪,插到木匣的小孔中,匣子打了开来,那簪子竟然是一把小巧的钥匙。

“夫人,翡翠这丫头是羡慕呢,可不是,谁能有咱夫人好福气!”琥珀拍了翡翠的胳膊一把,笑笑扶着白氏来到外间,几个丫鬟正在往桌子上摆餐点。

惜惜接过小兰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珠,却似越抹越多,最终汇成两串泪痕,“惜惜本不愿打扰了母亲歇息,可是嬷嬷……”说罢眼神不舍的看向床上的文嬷嬷,“嬷嬷她病得不清,惜惜害怕……”

这具身体基准太过庞大,所以未到一个月是看不出效果的,惜惜也不指望小兰能明白,就懒得再解释下去,扫了眼敞开的大门,问,“文嬷嬷如何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身轻如燕,见过胖的,没见过那么胖的!”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人都去哪了,二小姐呢?小兰呢?”文嬷嬷的音量提高了几许,拔尖的嗓门有些刺耳。

用完早点,白氏也无任何刁难,挥手遣了惜惜回去,却留下了慕容珠珠,说是有话吩咐。

“白升,去备车。”惜惜说完第三个怎么办时,白迟有了动作,略带不忍的看向惜惜,“表哥带你出去透透气,姨母不会说什么的,惜惜放心。”近几日惜惜的表现,白迟看在眼里,怜悯之余,也不免有些欣慰,惜惜总算是懂事了不少,再不像以前般动不动就大哭大闹,整个府里都被她搞得乌烟瘴气。

慕容珠珠被白迟的笑容勾去了心魂,早忘了今夕是何夕,哪里还管6慕尧是如何说的。

“所谓三从四德者,女子之美德也,三从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慕容珠珠便将那天在马车中,慕容惜惜仅用几句话,便将婉儿说了个哑口无言,甚至夸大其罪征,使自己不得不出手亲自处罚婉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6雨姗环顾了下四周,才凑近惜惜小声的咬耳朵,“你是不是怕你姐姐欺负你啊!”虽然仅是头一回见面,言语间的对白少的可怜,6雨姗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慕容珠珠绝不是一个大度的女子。

于是惜惜拍了拍裙角,优雅的站了起来,扳着脸,直奔八卦的源头,找到一片牡丹花旁的那几个年轻女子,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行个礼说道,“几位姐姐安好!”看到几人惊诧的小眼神和略显僵硬的小身板,惜惜隐去不怀好意的窃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惜惜甚少与京城小姐们往来,几位姐姐不嫌弃的话,可否与惜惜交个朋友?”语气之诚恳,态度之低下,惜惜将个可怜卑微的庶出小姐演的入木三分。

又不是参加非诚勿扰,整那么隆重干啥,惜惜暗暗翻白眼,珠珠这一套,美则美矣,就是过于贵气逼人,不一定合文人雅士的口味。书生嘛,喜欢清雅出尘的芙蓉仙子,她这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太重口味了。

至于慕容惜惜为何选在这个时机展露了本性,她迟疑了半晌,突然眼里积聚起滔天幽暗,难道是因为表哥白迟?慕容惜惜心仪白迟是整个慕容府上下都心知肚明的,每次白迟来了慕容府小住,她就不管不顾,死缠烂打,非要天天跟进跟出,言谈之间一点女子的矜持也无,甚至曾经公然与慕容峰呛声,就为了要跟着白迟回杭州。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白家除了白迟本人甚至根本不曾理会过她这个慕容府庶出的女儿,慕容峰又怎会让她出去丢人现眼,自然一口否决,为此,慕容惜惜没少哭闹。

悲催的现了一个事实,她这一生就只有两样不会,那就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反正啥都不会,要么就是她会的实在不适合拿出来用。

顿时成了众人注视的对象,那叫黄玲的少女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感觉到众人齐刷刷的眼神,慌忙捂着嘴,扯着丫鬟就夹着尾巴跑了,连一句告辞也没和同行的那几人说。

“恩,我已经全好了!”说也奇怪后来她连汤药都没怎么喝,身上却不痛不痒的,摸着仿佛还一点疤痕也没有。果然是穿越定律在作祟吧,姐自有神明在保佑,哦哈哈哈!

又看到旁边慕容珠珠小女儿般的娇态,和时不时偷瞄表哥的小眼神,惜惜懂了。

主角甲,穿越了,嫁人了,嫁的还是个王爷或者皇子、皇帝的,洞房之夜就成了弃妇、下堂妃、废后等等,既非良人,那么甲女安之若素,处之坦然,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对男主能躲就躲

她微笑着看着小兰走了出去,又微笑着看着小兰又走了进来,嘴角始终维持着不高不低的弧度,根据某某定律嘴角上扬45度,露出8颗牙齿左右的微笑是最美丽最神秘的,比如蒙娜丽莎的微笑。

就算一不小心遇上只金龟,以她现在肥妞的半成品模样,估计也入不了人家的眼。

真爱可能是有的,品味独特的男人也是有的,可是惜惜不能等着奇迹生,等着老天掉馅饼,要想活,而且还要活的好,总得有个念想。

说到底她现在的处境还真是苦逼之极,分析了眼下的情形和她可能的出路,惜惜曾有过那么几个想法。

她作为慕容府庶出的二小姐,有,一个十几年不闻不问关系疏远的亲爹,一个打从心底厌弃嫌恶的后娘,一个看似姐妹情深实则心机深沉又满身光环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的出路无非就那么几条,一是讨好亲爹,拉近父女两人的关系。这个法子说简单其实却很难,先不论十几年的淡泊亲情能否拉近,单单从如何讨好慕容峰上就是一个难题。因为以前的慕容惜惜名声太臭,顽劣不羁,野蛮愚钝,吵闹不休……估计慕容惜惜在慕容峰的眼里早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想要洗刷是非常吃力的。

而且,惜惜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慕容峰在府里的时光本就不多,她更是好几天才能见上一回,见面了也说不到几句话,就被白氏和慕容珠珠吸去了注意力。所以这条路子几乎和玻璃上的苍蝇一样,前方是光明的,但是道路几乎是没有的……

二呢就是讨好白氏了,这一条路惜惜再蠢也知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她是白氏,她站在白氏这个位置上,面对一个丈夫出轨的讨厌小三的产物,心里能不能一点芥蒂也无。就是惜惜自个也做不到,不要说白氏了。

据她观察,她在白氏眼里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恶心却又断然不可轻视。白氏既恶心她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背叛的生,又害怕轻易对她下手败坏了名声,且在慕容峰跟前讨不着好。

所以讨好白氏这条路几乎是到不了岸的,但是为今之计,却是不得不走的。

当然,讨好慕容珠珠算是一个特例,和白氏不一样,慕容珠珠对她的存在并没有太多的怨恨,恐怕,她的存在更多的是衬托出她的光辉形象吧。但是一旦惜惜变了,慕容珠珠担心她威胁到自个的地位,必然会挤兑她,打压她,所以和慕容珠珠的相处惜惜更多的是要把握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