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逝……”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很是陌生的名字,即墨无心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带着看向百里琉笙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掺杂进了些许诡异:“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那个给炎烈服下过一颗九转大还丹的国中圣手,应该就是你了吧?”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双仍旧裸露在外的纤美玉足,百里琉笙适时地收回目光,却是依言开始叙说他所掌握的那些讯息:“五行大陆的各国皇室素来都是以国之属性为姓氏,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

“适不适合,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赤着脚站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即墨无心只冷冷地看着面前之人,既没有继续出手的打算,却也同样没有准备招待客人的自觉性。她方才的那一击,虽说并非倾尽全力,但至少也还有着四分的劲道,如果是一般的毛贼或者侍卫之流,只怕那一道水箭就会当场刺穿他们的胸膛。而眼前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竟然那么轻易就破了她的攻击,若是他有恶意,那她的胜算也决计大不到哪儿去,与其力敌,还不如智取。更何况,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此时此刻立在跟前的这个人,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

“什……什么?!”恍若石破天惊,乍闻此言的炎烙一时没收住情绪的波动,竟是连手里握着的茶杯都差点捏碎了去。他无比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满心满眼皆是不可思议:“你是说,你是锦夜的女儿?”那这么说来,即墨无心的身份就该是裂金国的公主了?天啊,这未免也太出人意料了吧?他怎么就从没听说过裂金国君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呢?

“喂。”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即墨无心对他毫无预兆的发呆很有些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她已经把能列出来的药方都试过一遍了,但除却压制的作用以外,连一丝一毫根除的迹象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至多十天,恐怕炎烈就要一命呜呼了。除非,她肯用上那最后一种方法……

“你!”自以为将即墨无心的性子揣摩得很好,昭阳压根就没想到她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戳穿自己,此时听得这么一句,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得五彩纷呈起来。咬牙切齿地瞪了那个罪魁祸首半天,她发现自己居然拿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无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看到他这般真切的担忧,即墨无心倒也是难得地有了几分动容。笑容不似以往的疏离,她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人证物证俱在,这满殿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完全用不着她来多费什么口舌,总会有人自觉地推动剧情发展的。

不是她太过杞人忧天,而是自打今天听了主子的那两句话之后,她就一直觉得怪怪的,于是后来索性就暗中查探了一下昭阳郡主。谁知不查还好,一查竟是查出这位贵女的诸多不良记录,简直叫人不担心都不行。

而斜对角,依旧是一身如火红裙的昭阳看着这样的炎烙,一双璀璨的明眸当下便是闪了闪。兀自低头喝茶,她以袖掩面,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即墨无心……”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昭阳脸上的笑容更甚:“不错的名字呢?我是昭阳郡主,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昭华宫,以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诶,你们看见那位神医姑娘长得什么模样了么?太子殿下对她这么好,该不会是瞧上人家了吧?”无论在什么时候,人的好奇心都是无法抑制的。哪怕知晓炎烙的性子并不好,也仍然还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私下议论一番。

耸了耸肩,炎烙似乎很有几分无奈的样子:“无心你也用不着试探什么了,我赤火国或许上下团结一心,可从来都是人才凋敝的。没有一个人挑得起这样的担子,所以现在在管事的,还是我父皇。”

夜盗火灵芝?眼带怀疑地在炎烙和澹台沉炎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即墨无心不得不承认,后者做这种事情的概率还是挺大的。不过,她拿眼角觑了神色自若的澹台沉炎一眼,却是有点疑惑:话说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师兄有这样厚颜无耻的潜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