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这么说起来,你们的感情不是应该更好一些才对么?搞成现在这般,莫不是你们后来又发生了点什么?”单手支着下颚,即墨无心此刻倒是很有了听故事的情致,说实在的,她也的确是很好奇言归那家伙的古怪性格究竟是怎么养成的。

“言归……”看着他快速转身离去的背影,言晟下意识地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冷不防一下子就被一个熟悉的女声给喊住了:“言丞相是稀客,这一来就急匆匆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主子……”面露难色,舞文却是再不敢用什么借口来敷衍即墨无心了。她看得出来,主子是真的生气和着急了,可是她也答应了少谷主不能说的呀……

“心儿!”望着池水飞快地淹过她的发顶,明澈的水中在不久之后便只余那一头青丝妖娆地上下翻飞,澹台沉炎再也无法淡定地在池边站立下去了。身形一晃,他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直接是一个纵身跃入池中,长臂一展,便将那纤弱的身躯给捞了出来,然后快速地浮出水面。因为身体的缘故,即墨无心自幼就接触不得水一类的寒凉之物,更不用说是精通水性了。他实在是担心,哪怕只有片刻的耽搁,这个他从少时起就恨不得捧在掌心疼爱的女孩会就此离开。

“嗯。”点了点头,澹台沉炎的视线却是越过了她们直接望向了那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池中的女子:“这里有我守着,你们先去准备一下心儿待会儿需要的汤药。”那还是老头子留下的药方,每次泡完温泉之后须得饮下一剂温养身体的汤药,否则这内外冰火两重天的,只怕是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

她就说哪有人初一见面就一再针锋相对的?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在任何方面得罪过这位厚土国的六公主,言语上的讥讽谩骂不说,甚至还想要上演全武行,搞半天原来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某人欠下的桃花债!不过照这么说起来,炎烙那家伙既然都已经有了一位公主太子妃了,居然还想着再从弱水国收一两房侧妃?啧啧,这是要将繁衍后代的重大任务进行到底啊。

她并知晓面前之人的确切身份,但有一点,此时此刻她却是可以完全肯定下来的。那就是这个恍若阎罗一般的男人绝对不是在跟她说笑!她有一种预感,方才自己那一巴掌如果真的打实了,哪怕她的父皇和兄长都在场,这个男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的那只手给废了。

这样的女子,即墨无心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若是可能,她当然不会错过与她交好的机会。至于她身边那位看起来娇小可爱的梓茵公主,就暂时不放在考虑之中了。

“地狱往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这个极端陌生的名字,尘玠却是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即墨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只有你的血才能解除本源之毒呢?”

其实,他应该是为了不帮她树敌吧?所以才只是靠身法去闪避,就算明知那把飞刀淬了毒,他也还是对炎烙留了手。这样一心为了她的师兄,让她说什么好呢?

而并没有把炎烙的话放在心上的即墨无心看着身边人那并不好看的脸色,没来由的就是有了些许慌张。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澹台沉炎的袖子,她的嗓音竟是极为罕见地带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师兄,送我回房吧!我累了。”

叹了口气,相比起他的无辜,将整体形势分析地无比透彻的尘玠倒是看起来要老神在在得多:“五弟,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们能不能阻止得了的问题。”单看那两人的招数,他就明白他们这边并没有可以与之相媲美的战斗力。阻止阻止,那得建立在能力足够的基础之上啊!他们压根儿连这个战圈都加入不进去,又何来阻止一说?

就在即墨无心胡思乱想的当口,问药端着托盘进了内室,一见她坐在床头,当下就喜形于色,拿起托盘上的一碗药就快步走了过来:“主子,你可算是醒了,来,先把这碗药给喝了,也好补补元气!”

好在澹台沉炎从来就不是会随便迁怒他人的人。听完侍医的话,他只是点了点头就抬步朝大殿的方向行去了,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吩咐那仍旧站在原地的两人:“照顾好你家主子,我马上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