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我们启程,绕过东遥,回西樾。

毕竟不是没有可能。

陷阱?这里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有陷阱?

数到第76个的时候,身边有人躺了下来。

画上是一位笑若夏花的女子。她有着可爱的眼睛,一身红衣艳丽如火。她的眼底是活泼的笑意,丝毫没有任何杂质,看上去十分地单纯开朗。

空气中隐隐有了肃杀的气氛,在这一刻就连夜色都是蒙上了一层血色。

一个身着浅素色淡紫印花长衫的女子安静地坐在锦榻上,她有着一双漂亮沉静的眸子。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木梳,神色安然地梳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

那么朦胧而又压抑,爱恨纠缠地极深的感情。

此时她正愁眉苦脸地看着我,有时又轻轻问我该怎么办。

有时候心下的怨积深了,便索性将那些信扔入香炉,看它们被火舌一口口吞掉。

而现在我的心底一片空白,只有一团团只有线头没有线尾的思绪,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从未看透过。

慕槿的眼瞳里星光璀璨,像是明亮而又充满深蓝的夜空。那是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温柔。“我们一切安好。南天来信说你们在宫里也还都好。”

里面的装潢陈设一点儿没变,还是那样简洁淡雅,素净中带着一种庄重。读看看小说网

馥衣担忧地看着我远去,无能为力地站在殿门口,一心祈祷着。

皇后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利欲熏心以权为重的哥哥,和她答应爹娘用生命维护的妹妹。

器皿瓷器摔碎触地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还伴随着娇嫩嘶哑的女声:“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呢?再仔细找!!”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经历了这么多,要是有谁再问起她花念夙,你爱你的阿宸吗?花念夙她自己也不知道,爱或是不爱。

花念夙本是一直维持着她那个姿势,眼里没有半分不满。就好像她一直是这样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知书达理的模样。听我这么一说,顺势站了起来,对我虚扶一把:“长公主殿下客气了。”

顿了顿,我又开口,微弱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倾洒在地面上:“芙疏宫……还好吗?”

沐春园是皇家四季园之一,装潢淡雅,整个园子散的都是再自然不过的天然之气。刚刚走进沐春园,一阵清淡的花草芬香便混着泥土和冰雪融化的味道直扑鼻下。果然不错。

这个女人……太可怕。她隐藏得太深,以至于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实心理。

柳淑妃急忙推拒,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即便和皇后交情深厚如她,也不敢妄自如此。“娘娘,这只怕不妥……臣妾何德何能……”

曲然没有多说,我也没有多问。只是她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层悲悯。一种让我很不舒服的神色。

“馥衣!”我大怒,“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忽地想起,在栖虎山山时,我曾经目睹过那样一幕。

我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侍卫先下去,他们看了看我,终是训练有素地走了下去。

可我也知道,一旦留恋了,回头了,便是万劫不复。

我已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推开它。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而我竟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它,不受控制地向里一步步走去。

飞燕草,全株有毒,且毒性颇大。不过听馥衣这样说,若思帝姬身上的份量应该很少才对,再加上没有食用,顶多只能是痉挛或者短时间过敏罢了。

只是……那位花贵妃呢?

馥衣担忧地看着我,咬咬下唇:“公主……您的病……”

我连忙抱起它,有些心疼地用锦帕擦去它身上沾染的污渍,“锦瑟,你又不听话了。”

我回过神来,不置可否地说:“嗯。”

我走上前去,“别哭了。”

可是,他的脸比我的手还要冰凉。

这两天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一夕之间,身份逆转,天崩地裂。

花如尘的嘴唇翕动,似是想要解释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

几乎是在嘴角扯开弧度的同时,手中的剑也向他挥去。

绿翊抱着锦瑟,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刺耳的摩擦声渐渐变小,眼前也随即出现了一条仿若没有尽头的通道。

唉,算了吧,还是先关心一下这里的现状吧。

女子递银子的一霎那,凑在老板的耳边迅又低声道:“一切正常,继续观察。”

绮映环视了一下四周,呵气如兰,曼声道:“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

不是因为她有多美,也不是因为她的双眸令人迷醉而看不透。

那女子嫣然一笑,“姑娘的丝绢掉了。”

酒足饭饱,花如尘心满意足地起身,招呼着大家向外走。

我看向花如尘。

见她认真中又带着乞求的模样,我缓缓点头。

我亦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风景,心下却是暗流涌动。

绿翊福了福身,随即默默走出,小心地关上了清雅苑的门。

我不觉心情有点低落,“乌云遮住了这美丽的月光。”

待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平静下来时,那人才又话了:“如果有谁不服气,可以去塑山找他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