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吹响,金鼓齐鸣,公主的鸾架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到了定州城下,尚海波和路一鸣两人翻身下马,走到李清面前,向李清交令。李清微笑着向两人摆摆手,大步走向车队。

宫中,倾城终于脱下了军装,换上了红妆,皇后娘娘那里专门派了老宫人来言传身教一些待嫁的女子应知的事情,礼部的官员也要每日来给公主讲出嫁的相关礼仪,总之,即将出嫁的倾城是每日无比的烦恼,这些东西比舞刀弄枪难多了。

李锋点头道:“李宗华叔叔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爷爷让我告诉大哥,此乃小事,关键在于大哥对蛮族能否漂亮的胜出,只要彻底地赢得胜利,这些困难马上就会消失。”李锋站起来,以目光示意身后一名将军,那人疾步而出,走到李清面前,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递给李清。李清接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叠叠整齐的银票,随手放在桌上。“爷爷说得有道理啊,只要我们彻底赢得胜利,所有的困难就将会消失。爷爷虽然与定州隔着千山万水,但却一语道中实质。李锋,你带走翼州五千骑兵,翼州在兵力上会略显紧张,不会影响翼州在接下来的运作吧?”

如果巴达玛宁布出城作战那就好了。过山风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现在室韦人在兵力上占据着极大的优势,巴达玛宁布也是沙场老将,绝对不可能与室韦人展开野战。

当最后一名攻上城的蛮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长枪时,他眼中露出绝望之色,居然一个转身,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城墙下尸体垒得极高,如果运气好,还有可能活下来,但被这些枪戳上几个眼,那铁定是没有活路了。

复州,海陵。如今的海陵与去年相比,已是模样大变,整个海陵码头已全部被军方征用,民用商船已不得不另寻去处,水师营地比原先要扩充了数倍,饶是如此,仍是显得挤,因为姜黑牛的健锐营五千人马便挤在这里,他们将走过山风的移山师第一支西渡的军队,前锋。

就在这个深夜里,一支果色的骑兵幽灵般地向着白登山突进,这支部队便是李清在定州秘密建立的特种大队。

李清心里也犯开了嘀咕,这句话在这里肯定是有含义的,当下将鞋一双双提溜起来,果然,在每一双的右脚上,都绣着同一句话。

【第一百七十六章:清风的独白】——

“怎么啦,不开心?”李清笑道。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相信不相信,罗兄弟,我们已经一条线上的蚂非啦,你有什么注意就快说,这可是数万条人命啊!”

【第一百三十九:生意《求票票啊》】——

“当然确实,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插一脚呢?我想去插一脚,不过是去火上浇油呢,还是去雪中送炭,正想着和你商量呢?”

清风替他夹了一点菜,道:“我算什么媳妇,你别到处乱说,让人笑话。”

路一鸣有些担心:“大帅,按如今涌入定州流民的速度,恐怕今年底,定州就没有多余土地了,到时还有人来怎么办?”

似乎在映证着萧远山的话,他的话才刚刚落下,侧翼便响起如雷的骑蹄,一彪骑兵奔来,但却不是吕大临的骑营,领头一人,却是李清的骑翼部将姜奎,看到姜奎部旁若无人般地纵马奔过吕大临的军阵之间,吕大临部却没有任何动作,萧远山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随着他们的消失,一个身材削瘦的中年人出现在方家大厅里,保养得很好的脸上充满怒意,双手情不自禁地抖动着。

“杀敌,杀敌!”他下意识地喊道。

所以,从李清手里接过情治方略的时候,她便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将这件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李清笑吟吟地拍拍许县令的肩膀,道:“几天不见,县令大人倒是有清瘦了些,这些日子辛苦了。”

看到唐虎一本正经地述说着他的理想,李清不由哈哈大笑,“杨一刀,你呢?”

李清头很痛,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地呻吟起来,然而比头痛更让他恐惧地是他不知身在何处,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身周的情景,那宛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状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发起抖来.

李清笑意盈盈,毕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今天的唐虎没有骑马,而是走在李清的马前,替他牵着缰绳,李清微笑着向观礼的百姓点头示意,每过一地,“大帅威武!”的呼啸声便响彻全城。

定州城门已是在望,从城门洞开始,大红的地毯一直铺进了倾城的大营,张灯结彩的大营里,宫卫军士兵们身上披着红绸,便连手中执着的武器也被红绸裹上,失却了那凶厉之气,倒是透出几份喜色来。倾城居住的那顶大帐周围的帐蓬都已被拆去,整个大帐周围堆满了红的,粉的白的梅huā,大帐门口,一声吉服的韩老王爷和李退之两人喜气洋洋,望着从城门洞中正行来的李清。

“恭喜!”韩老王爷笑吟吟地对李退之道。

“恭喜!”李退之微笑还礼。

来自礼部的字员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繁琐的仪式。

正午,太阳终于开始有子一点暖气,李清百无聊赖地终于等来了白胡子老大人的一声拉长了礼成的声音,两名宫女从帐中扶出红巾蒙头的倾城,在韩老王爷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李清。

马王集,乌古别将手里所有预备队全部投入进了战斗,连他随身的护卫亲兵,也被他驱上了战场,此时,马王集单薄的城墙下,只余下发孤零零的一个人,握着大刀,矗立于旗下。

战车构成的城墙已经残破不堪,蛮兵已冲入到了长矛手中,与保护长矛的刀兵们正在进行着近距离的肉搏,弓兵和弩兵们丢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短刀,也加入了近距离的战斗,此时,双方数万人马已完全绞在了一起。

战至此时,大局已定,乌古别已投入了所有的兵力,但吕大临这边,常胜营,旋风营,选锋营甚至都没有动弹,投入战斗的只是吕大林在上林里的直属部队。

“陈兴岳!”吕大临大声喝道。

“末将在!”陈兴岳红光满面,井于轮到自己了,战场之上,形式已逐渐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此时,正是磨练新兵的好时机。

“去吧,让菜鸟们体验一下战场是怎么一回事!”吕大临命令道。陈兴岳〖兴〗奋地领命而去。

吕大临的目光越过战场,看着远处马王集的城墙下,那员蛮族老将孤单的身影,微微摇头,掉转马头,纵马而去。

马王集,已经属于定州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各怀心思】——

李清的婚礼奢华而又隆重,虽然定州在战时,事急从权,已经精简了太多的规纪,但即便是在礼部的几名官员认为这已是大大的不合礼法的情况下,久居边锤的定州百姓仍是大饱眼福,这些大楚底层的百姓从来没有想到婚嫁居然也有如此的弯弯绕绕。他们看得兴高采烈,但身为当事人的李清可是苦恼不已,一心挂两肠的他一边木偶般地任由礼仪官们摆弄,一边又挂心着马王集等地的战事,今天,应当是吕大临发起进攻的日子。胜利是勿容置疑的,但身临绝境的蛮族的反扑肯定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民族濒临灭绝时爆发出的能量绝对是不能小觑的。

但愿一切顺利。

庞大的迎亲队伍从城外向着新建的镇西候府前进,一路之上,欢声雷动,极尽热情的定州百姓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一睹定州主母的芳容身姿”尽焕尽美的七定宝香车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不过既然贵为皇族公主”这容貌身段自然是差不了的,否则怎么配得上咱们英明神武的李大帅呢!定州百姓一面在心里臆猜着新主母的容貌,一面心高彩烈的去里正那里领取自己的那一份奖赏。

李清大婚”凡定州城百姓每户都可得到一钱银子,两斤肉食”半斤酒水略有酒味!,迎亲队伍一旦踏进镇西候府,就再也没有热闹可看了”那个地方可不是普通百姓能踏足的所在。

此时的镇西候府中,可是高官齐聚,贵客如云,大楚各大势力不约而同地派出了得力的干将,以贺喜为名来到了定州,便连险些在定州一命归西的钟子期,也挂了一个副使的头衔堂而皇之地来到了定州,这让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的清风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将自己关在统计调查司的办公厅内”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将这个家伙一刀两断,永绝后患。钟子期从定州走脱之后”一直在大楚腹地上窜下跳,替宁王搜集情报的同时,更是行拉拢之能事,清风派去跟踪的他的特勤着实不是他的对手”要么被钟子期耍得团团乱转,要么三两下就失去了他的踪影,等到反应过来,钟子期已是悠哉游哉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不仅是宁王”盘跪北地的靖安候吕氏,雄立东方的郑国公曾氏,都派出了在宗族中地位极高的使看来到定州”当然,明面上是贺喜”暗地里这些使者们正卯足了劲,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能面晤李清。

说来大楚的皇帝也甚是可怜”如今之事,各个能撼动大楚根基的世家豪族”割据势力都已清醒地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私底下的合纵连横开展的轰轰烈烈”而皇宫之中,高高在上的天启皇帝却还在做着李清拓展边关”以不世之功为他外援,一振大楚的美梦。

对他忠心耿耿的职方司指挥使袁方遭人暗算,生死不知,接替他的丁玉早已身在曹营心里汉,职方司这个关键部门的失守让天启皇帝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聋子”瞎子。

这些身份特殊的贵宾们当然艾坐在大厅之中,这几天想要会见李清当然是不现实的,但是却能够接触到李清手下最重要的文武两员大将,尚海波与路一鸣,从他们那里也可以摸清定州下一步的走向,至于会见李清,那当然是为了能够拉到一个够分量的盟友而已。

不管这些豪门世族,割据军阆们内心是什么感受,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李清平定蛮族之后,已一跃而成为大楚有数的能够影响整个局势走向的人物”以定复两州为据点”背靠辽阔的大草原,甚至还有更远处的室韦人”李清的实力已急剧膨涨。这还不算站在他身后的李氏宗族,如果算上这个”李清的潜力更大。

当然”作为盘踮大楚多年的这些老牌势力而言”犹如火箭般窜升的李清势力是一个值得下大力气拉拢的盟友”但却还不够资格成为对手,与草原连绵不绝的数年战争已耗尽了定复两州的财力,物力,人力,在短时间之内,李清绝无可能染指中原”也许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他的实力足以问鼎中原”但等到那时,中原大局已定,他将再不会有如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的他能做的便是在诸多势力之中选择一个”选择一个他认为最有机会坐江山的势力来结盟。

不管是宁王,还是北方吕氏”东方尊氏”都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这几家同时坐在贵宾大厅之中,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唇枪蛇战,冷嘲暗讽。

李清过来,依次敬过一杯酒后便撤席而去,尚海波则笑意吟吟地留在这里”一边敬着酒,一边倾听着帝阁众人的相互倾轧,这些人的来意尚海波自然清楚得很,自家大帅成了这些顶级门阀的拉拢对象,而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当然是能够对大帅施加极大影响的人,看着这些以前需要自己仰视的人不停地向自己举起酒杯,说着一些连自己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谗媚之语,尚海波感慨万千。数年之前,自己还是寿宁候府一个人见人嫌的狂妄秀才,吃着一碗闲饭”看着别人的白眼,听着别人的饥笑”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自己来到定州”只怕当初的自己,也没有想到,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成就了自己的一生梦想,学成屠龙术,卖与帝王家,既然帝王家不要自己,那么自己就来扶持一个新的帝王,而李清,便是自己寻觅多年的英主。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细细想起当年,只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虽然坚毅,但却略显青涩到云麾校尉,能在数年之间,便成长为一方统帅,翻掌之间便可令天下风云色变”区区三百残兵败将,时至今日已变成了拥兵十数万,威震大楚的雄军。那时的王启年,姜奎,冯国,唐虎,扬一刀都还是不值一提的小兵”但现在却都是统兵上万的大将,这每一点,每一滴,都凝聚着自己的汗水和辛劳。

那些以前只怕连正眼都不会瞧自己一眼的名门贵族们,现在却都笑眯眯地频频向自己举杯,真是时也命也,如果当初自己被寿宁候府当作废物一般扫地出门,打发到定州的时候,自己真的一怒而去,何来今天的意气风发啊!

冷眼看着这些所谓的贵宾们,尚海波在心里大笑,等着吧,等着我辅佐大帅,横扫六荒八合”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起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中,大楚未来的历史”将由我们定州来书写。

当然,现在的定州,也正如这些人所想的那样,需要蹈光养诲”静待时机”大楚乱局,岂是几年内可以分出胜负的,却让你们先狗咬狗吧,这正是我们定州左右逢源”从中取利的大好时机。

厅中诸人,对李清有着最为清醒的认识的人要算是钟子期了,李清绝不是那种甘于雌服的人,但眼下的时局,却没有留给李清多少时间,钟子期也认为,只要宁王殿下能够在李清的燎牙尚未完全长成之际,迅速地鼎定大局,平定中原,那李清再怎么有野心,也只能臣服于宁王殿下之前,李清能够在短时间内打败草原”但绝无可能在中原大局以定的情形下,以定复两州之地硬撼地大物博的中原腹地,而且到了那时,以宁王的雄才大略”也足以折服李清这头猛虎。钟子期想做的是让李清在平定草原之后”能有力地牵制住萧家”这不仅仅是因为李萧两家久有宿怨”而且并州兰州毗邻定复,而这两州已投靠萧氏,如此情形之下,也由不得李清不对这两州抱有戒心,只要李清到时做出对这两州的攻击姿态,便足以让萧氏伤透脑筋。

贵宾厅中勾心斗角,外面的大厅里也是各有心思。

向文金和龙四海因为对定州发行债卷的着著贡献,也被邀请在赴宴之列,要知道,定复两州巨商大贾何其多也”能得到邀请坐在这里的人却是廖廖无几,与有荣焉之际”向文金也极度庆幸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之举,破财免灾,就眼下看来”不但免了灾”前途还一片光明,眼下自己已是定州商贸司的理事,但让他略微感到不快的是,来自静安的乡下土财主龙四海不但与自己一样,也成了商贸司的理事,而且排定席位时”还远远地高于自己。这个土财主当时的投机取得了巨大的回报,不但儿子被州府征辟为官”李大帅更是将一批军用物资的生产权交与了他,这可是垄断性经营”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

被向文金嫉妒的龙四海有理由高兴,这一辈子他的投资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眼下更是迎来了事业的高峰期”紧紧地跟着李大帅”龙家将在自己手里攀爬上高峰”眼光扫过内里的贵宾大厅,也许若干年后,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子也能有机会走到里面,成为那里的坐上客。

贺喜之人各怀心思,而稍有酒意的李清此时却在几名丫环的引导下,来到了洞房之前。尽职尽责的唐虎倒是亦步亦趋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