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想,想找出这些事的解答,想得头都痛了,还是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后来孩子们长大了,一条心变成了三条心,可是他们还是只有一颗星。

高天绝无疑就是这种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没有人敢怀疑她的力量。

老头子一直在看着她偷偷地笑,好像已经看透了她的心事,忽然说:“你放心,他不会走的,就算有人用扫把赶他,他也不会走的,因为我知道他真的喜欢你,一定会等你回去。”

如果那个老头子年轻一点,她也许马上就能猜出他对她有什么目的,马上就会想到那件事上去。

那天天气真热,她穿着套薄薄的夏布衫裤,河水清凉,两个人在水里又减又叫又吵又闹,她的衣裳都玩得湿透了。

“天绝地灭,赶尽杀绝。”

隐藏在这个白银面具和黑色斗篷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砍下他的臂?

他在吃饭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很多事和很多问题,此刻他在想的是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那些话你根本没有说,只不过是我的耳朵有毛病。”

田鸡仔说:“这些都是杀人的利器,可是我这一辈子来也没有用它来杀过人,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些累赘东西。”

“我已经等不及了,为什么还要等?”

赌坊里有各式各样的人,有好看的人,也有不好看的人。

石质粗而坚实,原来的厚度大概在一尺五寸左右,长宽也差不多。

他来的时候,楼上的雅座已经摆上一桌极精致的酒菜,贵客已经在座。

“不知道。”田老爷子说,“没有人知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叹息摇头,“想不到这两个老怪物居然还没有死,居然还能出手,难怪连牛三挂那样的身手都躲不开了。”

“真的有。”

更奇怪的是,等他把五口棺材装上车,陪这小叫化一起到镇外的桑林去收尸的时候,那里却连一个死人的尸都没有。

幸好客栈里的掌柜和夥计都没有兴趣追究这一类的问题,也没有注意这位客人第二天起来吃饭时样子是不是和头一天晚上有了些不同的地方。

他的巨宅里戒备也同样严密,日夜都有人轮流值班守卫,每个人都可算是一流高手。

“大概是不在了。”元宝说,“可是一条船也绝不会走上岸来。”

“你认为已经有人把这条船抬上岸来?”

元宝点头:“所以我才问你,你猜是高天绝叫人抬的?还是田鸡仔?”

“为什么一定是这两个人?”

“要把这么大的船抬上岸,至少要有七八十个武功很不错的人才抬得动。”元宝说,“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还有谁能命令这么多好手来做这种绝事?”

这件事的确做得很绝,在别人眼中看来,能做出这种事来的人就算不痴也多少有点毛病。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他们已经算准了我们一定会躲在这层空舱里。”元宝叹了口气,“你也应该看得出高天绝和田鸡仔就算比我笨一点,比别人还是聪明得多。”

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高天绝和田鸡仔无疑都是江湖中的奇才。

“我们三个人都是他们一心想要抓住的人,而且还要活口。”元宝说,“他们也想到我们很可能会把船底打个洞,从水里逃走。”元宝说,“在水底下,人总比鱼要差一些,水底下的事,无论谁都没法子完全控制,他们在水底下的功夫大概也不太灵光。”

萧峻也想到了这一点。

丐帮的故帮主一直优游在大明湖,以舟为家,萧峻一直跟着他。

他的水下功夫,绝不会比他的6上功夫差。

这一点也是江湖中都知道的,所以谁也不愿意跟他在水里交手。

“可是在6上就不同了。”元宝说。

他们当然都知道郭地灭已经重伤。

“到了6上,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两个人放在眼里,”元宝说,“把一条船从水上抬到岸上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又不要费他们自己的力气。”他叹了口气,“所以不管是高天绝还是田鸡仔,为了万全之计,都一定会这么做的,”元宝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外面终于有声音了,鼓掌的声音。

元宝微笑鞠躬,就好像一位名怜在演出他的得意杰作之后接受亲切观众的掌声一样。

然后他就用一种很愉快的声音说:“能够让田先生佩服我实在不容易,如果这里有酒,我一定自己先干三杯。”

掌声停止,外面有人在问:“你怎知道是我?”

元宝的回答简单极了:“因为高天绝不会鼓掌。”

只有一只手的人怎么会鼓掌?

外面有人笑了,大笑。

笑声果然是田鸡仔的声音,可是他并没有进来,船板上那个大洞外面仍像是一片黑暗,有田也看不见田,有鸡也看不见鸡,有人也看不见人。

所以元宝又忍不住要问:“田先生,”他问田鸡仔,“是你要进来?还是要我出去?”

“你猜猜我会不会让你出来?”

“你不会的。”元宝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进来的时候,带点东西进来。”

“你要我带什么?”

“你猜呢?”

“带一点酒好不好?”田鸡仔说,“另外再带一点下酒的菜。”

“不好。”

“不好?”田鸡仔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为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