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儿却并不担心这种可能,小冬既然能伤到苏陌素,显然还在破庙之中:“只要陌素妹妹不说,便没人能猜到小冬在哪里。而且……”

柴氏欲再掀起苏陌素的袖子仔细看看,却只听到门外的刘妈妈在催促:“三夫人,老祖宗急着见素小姐呢。有什么事,明日再聊吧。”

李小花上前捏起一小搓,他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是弥叶。此药内服止血,外熏活络。”

她走进破庙中,竟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曼舞和清歌平日里都得了徐丹儿不少好处,少不得要替她说话:“表小姐记挂夫人身体不适,一直在房中看医书呢。”

之后三王夺嫡,除了避于深山的圣上,和如今唯一的嫡系王爷岭南王之外,其余三王均薨。岭南王身有残疾,先帝原以为自己后继无人,圣上被人从深山寻出。他师从于李斯年,又后在蛮夷之战中大获全胜,民心所向,登基为帝。

原来真是李小花的缘故。苏陌素心中早有揣测,却不敢确定。如今听司马乐康说了,她心中微微有些动容。请来替承表哥治腿的大夫分明就是李小花的师父,可他偏偏略过此处不提。第一时间更新他是想将这人情,落到自己身上。让司马乐康感激自己,帮助自己。

拿过徐溪茹手中的纸团,司马乐康脸色都有些发青。他与李允乃同门师兄弟,但李允只授男子学堂琴课,司马乐康则男女皆授课。如今当着李允的面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司马乐康只觉得自己面上无光。

“大声说就大声说。苏追月,你这一个多月在家莫不是抄书抄傻了吧。先生早就说过,会试之日就是我们学堂会考之日。”苏追月在书院自然没有在苏府的地位,有少女便大声讥讽道,“想来你又要稳坐最后,为我们垫底吧?”

苏追月和苏清浅都是养在自己母亲面前的嫡女,一个嚣张跋扈、喜形于色,另一个却温和柔婉、难以揣摩。这多多少少,会与她们母亲的性格有关。

见苏陌素目光疑虑地看着两碟糕点,陈大夫便向她一一细说道:“这两盘糕点中,都有少量掺杂药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云片糕中有些地黄,地黄不可与萝卜同食。梨花糕中含有丹参,丹参与藜芦不可同食。但单就这两盘糕点来说,互相之间,并不相反相畏。”

当时她初到苏府,除了三餐,其余苏府再无顾看她半点。手中银子日益减少的情况下,苏陌素不得已当了个这个镯子。

“陌素妹妹,我们王大牛吧。”走出司马乐康家,李小花心中一直下不了决心,到底要不要去揭发司马乐成,“如果王大牛并不是自愿的,我一定不能让司马先生这样错下去。如果他是……”

李小花却并不赞同:“此事苏老夫人不知道吧?应承兄如今还伤着的,喝酒对他的伤实在有害无益。”

“她那般荒唐要求,你不仅不疏导劝解,反而奉若圭臬,以至于她今日写出这般荒谬之信!”苏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言辞中颇为痛心疾首。

秦如山不在意地挥挥手:“你我二人间,何必如此计较!书院遭此祸难,我们都需停课一月。若不去陵城,我还不知道如何打发这时间呢!”

她正想问问知书,却听到院中有人进来了。

听到苏闭月声音的一瞬间,季应承只感觉自己的心瞬间一沉。

“救命啊!”

周云端微微扬起嘴角,上前一步:“一物坐也卧。”

季应承并不知道苏平安最近一直在显摆的黄鹂扇是苏陌素所绣,他心中也有几分羡慕:“我寻了许久也没有展蕊怒放的绣球花扇。陌素表妹,你可以帮我绣一个吗?”

苏陌素迎上苏闭月的目光,她双眸澄澈,毫无畏色。

“还有今早四妹妹落单之事。”苏闭月咬了咬唇,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姐姐我本是不想说的。可又怕四妹妹进了歧路,只能请老祖宗辨明真相。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听学堂的姐妹说,有人见到四妹妹是一个少年送到女子学堂外的。四妹妹与周少爷可是早就相识?”

听到众人压抑的笑声,徐溪茹又恼又羞。都说自作孽不可活,她心中纵使再不乐意,也只能做低姿态道歉:“都是姐姐的错。妹妹要是不愿意原谅姐姐,姐姐就再打自己,打到妹妹气消为止。”

“不会是有人贪便宜吧?”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

苏陌素顺着徐溪茹所指看过去,只见最前方的书案之上,确实放了许多沓的书籍。苏陌素之后进来的少女都陆陆续续上前捧了一沓书坐回自己的书案。第一时间更新

只见那房中摆设十分齐整,但在床尾之外的空处,有一个米色的粗布悬在半空中,将后面的东西严严实实遮住。

几个曾孙辈就在自己面前这般争执,但苏老夫人却恍如没有看到一般。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看了看苏闭月和苏追月,又看了看季应承和苏平安,最后才把视线落在面前的苏陌素身上。

“丝线和绸扇要我自己买?”苏平安其实并不在乎这点钱,他就是仍然好奇李大刀到底为什么这么感激季应承。

张氏听了这话连忙走出来:“使不得使不得。你们都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苏陌素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两个少女一个是周身粉色装扮,另一个却是鹅黄色服饰。第一时间更新

正主苏陌素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而是旁边的季应承气得咬牙切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小外祖父,你想干什么啊!”当季应承反应过来,他把什么话说出了口的时候,那个不靠谱的小外祖父已经摇着扇子走远了。

窗外回廊那边,一只笔被突然从窗中掷了出来。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墨色袍子的少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季应承却是摇了摇头,他的神情有些严肃:“表妹我们得先回一趟城。”

突然听到苏陌素问话,本就心慌不已的碧柳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小姐,小姐,碧柳知错了。请不要赶碧柳出府,求求小姐了。”

“二妹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拿出这书信想要污蔑我,可曾想过,就像当初的落水之计,你不怕你身边的丫鬟再供出你的毒计吗!”苏蔓玖命人将碧柳带了过来,她相信,碧柳知道如何说词。

十之捌九,此人便是李二狗。

郦鹃虽然不知道苏蔓玖的左手笔迹,却是见过苏陌素的字迹。若是见了字迹不同,难免起疑。而苏陌素身边的燕红和碧柳,却是并不识字的。

给你的可不仅仅是凉茶,好戏还在后头呢!

装蒜!

傅尧平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傅老太太看着面前俯首低眉的长媳,又看了看目光中充满期待的孙子,便点头示意身后的林妈妈接过汤罐:“这个方子,京城那边的大夫也提过。只是这活猫头鹰极难寻得,你倒是有心了。”

苏平安让苏陌素口不能言,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她。但是,他也在等待,等待那个人再次出手。

苏平安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苏陌素的所有猜测。

“小孙女,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瞒着你曾祖母。”苏平安将苏陌素扶着坐起来,让她能靠在自己怀里,“宁氏跟母亲说的,分明是让你和嫡姐朝夕相处,日后你好通过她向瑞文进言。但你并没有这样做。”

苏平安一边替苏陌素轻按穴位,一边继续说道:“你回平城的路上,因为小承承又犯了不认路的毛病,你们耽搁了好几天回来。可那段时间,母亲已经知道,你在京城时,曾几次三番设计想害嫡姐。落水之事,也是你先设计推她入水,只是不知她为何得了消息,反而先出手对付了你。”

“老宅失火之事,分明不像瑞文在信中说的那般简单。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你清楚。”苏平安将怀中的玉瓶拿出,滴了几滴到苏陌素口中,“素丫头,你才八岁。若说一切全是你谋划的,我与你曾祖母怎么也是不信的。”

“我那日给你那碗失语的药水,也是想看你会不会因为害怕而说出指使你的人来。”苏平安想起那日情景,不由得生出几分苦笑,“你真像小承承说的那般,太过勇敢。我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会让你害怕,让你哭泣。你居然毅然决然喝了那碗药。”

“我想,那样也好。你不能说话,对方便不会担心你会泄露她的身份,这样你也算安全了。”

苏陌素感觉自己喉咙一阵清凉流过,她尝试着张嘴,竟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您是有意指引我在老祖宗寿宴受宠吗?”

苏平安扶着苏陌素重新平躺下:“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叔祖父我真是想念。你能再叫我一声叔祖父吗?”

苏平安话虽如此,却并没有给苏陌素开口的时间:“我确实是有意指引你当中被母亲另眼相看。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得那样好。你是真勾起了母亲的疼惜。”

“无论幕后指使你的人是宁氏还是柴氏,抑或是其他的人,她们肯定担心你会告诉母亲真相。起初你尚未受宠于母亲面前,便已有回廊之事针对于你。因此,我便一直在等待那个人再次出手。”苏平安说完,有些失落地摸了摸苏陌素的头,“你听了这些,恐怕不想再叫我叔祖父了吧。”

苏陌素却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叔祖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平安一直在等待幕后黑手出现,如今他才进家门,不可能查出了一切。但他却给了自己重新说话的解药。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无论能否说话,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