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说,“在哪儿呢!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我说,“你小声点!阿芬已经睡了。水早就烧了,等着你到现在才回来。”

我一想真是,我怎么就忘了给她打电话了呢。再一想给她打电话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在外头肯定也玩疯了也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去丫的不理她!

老妈不以为然,“屁!打麻将就是娱乐娱乐,有么关系!你不是上小学就开始打,最后不也考上大学了?”

菜还没上齐杨力便成了饭桌上唯一的主角,满屋子人就听丫一个人侃了。丫不愧是中戏毕业的,连说带比划的把苏雯和陈燕笑得东倒西歪的。

我有些心虚,“咳,那不那什么吗,”我干咳一声,“那俩镯子是我妈的宝贝呢咱哪能要。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买俩更粗更漂亮的。”

我说,“咦,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吗?”

阿芬很机灵,跟着我大加赞叹:“哎哟,爷爷做的饭真还吃!比我做的好吃多了!真看不出来爷爷这么能干!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老爷子这会儿才算正眼瞧一眼阿芬。那边我妈正拉着阿芬的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跟阿芬问长问短的,阿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低着头羞笑着轻声地说着什么。我估计老妈也问不出什么花样,不外乎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之类的。我倒有点担心老妈会问到阿芬她父亲的话题,那样会令阿芬很难堪,还好老妈没问。

陈燕说,“就不!我要先把你掏空了,免得你东想西想的趁我不在到外面鬼混!”

杨力还有些急:“怎么了?马上就走了你怎么自个儿又颠了?那边接待人数都定好了,你不去不亏了吗?”

阿芬嘴动了动没说话,脸有些红。妈的酒劲上来了,头晕得厉害。我看着阿芬笑着说:“来,阿芬,坐到大哥旁边来!”

杨力一见我显得非常激动似的:“哟!来了!坐坐!小苏,倒杯茶来!”门口那小姑娘答应一声走开了。

阿芬问:“大哥,你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我也很认真地说,“你丫知不知道刑法里有一条叫组织卖淫罪?最重能枪毙的知道不?”

我只得拉过陈燕:“这是我媳妇,还没过门就是。这是杨力,我原先的同事。”

好不容易随着人流挤进了观内。正中一个大香炉是烟火冲天,四周还用黄绸带围了一圈不让人靠近,几个挽着发髻的道士模样的人还有个把保安在圈里呆着,上香的人得把香烛递给他们由他们帮着凑近香炉点着了再交给上香者,然后人们就围在那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着香烛又鞠躬又作揖的,嘴里还念念有辞,样子十分虔诚。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沉闷。我只能走过去,先踹了孙大炮一脚示意他滚开,然后坐在那儿握住陈燕的手在拍拍她。我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我一口回绝:“没门!当我开银行的啊!”

陈燕使坏:“阿芬,刚才你大哥还说你来着……”我赶紧打她一下。

我只能叹气,“唉,随你怎么说。我没力气跟你争。”

老妈震惊,“啊?!找个保姆哎?你做么事啊,年纪轻轻的找保姆做么事的?”

陈燕“呸呸呸”几声,“说什么呢马上就大过年的了!也不说点儿吉利的!你可真是没良心啊,你问问阿芬,是谁要回来的!”

我喃喃地道,“完了,完了,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阿芬得怎么看我啊?你怎么也不拉着我叫我少喝点儿?”

阿芬扭扭捏捏那样子不象喝酒象喝药似的,在我的强拉硬拽下总算把酒喝下去了。

我妈怒了:“又不家来!去年就就没家来,你也不要老爹老娘了!”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陈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要是男人早就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