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居然低下头哭了起来。我……靠我还没哭了你先哭什么,这一下子搞得我措手不及。

阿芬羞涩地笑,“家里什么都要花钱,要还债,妹妹上学也要钱……我又不用花钱。”

阿芬说,“美国人也真是,吃饱了撑的管我们的事。回头叫拉登多炸他们几回。”小丫头还挺冲的,行,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子劲。

晚餐在很热烈的气氛中进行。我告诉陈燕我培养阿芬的设想,陈燕也很感兴趣,一个劲地问:“怎么样?她学得怎么样?有进步吗?”

阿芬有点难为情,“喜欢,后来家里没让念下去了。”

东子倒也不生气,“谁跟孙子吃饭啊,一会儿开饭的时候你丫滚远点,要不我抽你。”

我板着脸,“那这住院的几千块钱怎么办?”

半路有家粤菜馆,正好,广东的老火靓汤,大补。店里服务员挺奇怪,估计没见过拿大汤锅来吃饭的客人。

我说,“讹就讹呗,我一平头百姓,又没固定单位,本来名声就不咋地,还怕啥?再说我觉得阿芬她们姐俩不象那么阴险的人。”

“还说我色呢,我看你比我还色,你就是一女流氓。”我说。

阿芬看着我忽然就又流下泪来。她是那么柔弱,那么无助。

没半个小时张红就到了,原来她住红庙附近,很近,早知道昨晚就叫她过来了。

“作孽啊!”小护士出门前拖长了声调说。象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女医生一用力甩开我的手,怒喝一声:“什么急性肠炎!小产!你是她什么人?赶紧去办手续!”

阿芬红着脸跑进了厨房,孙大炮依旧色迷迷地看着阿芬的背影,压低了声音又说,“瞧瞧,小妞儿屁股够丰满的。你丫艳福不浅啊。”

阿芬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站在那一动不动。看她快哭了,我赶忙拼命止住笑,对她说,“没,没事,我不是笑你。大哥记性不好,你没钱了就跟我说啊,还不好意思,应该是大哥不好意思才对啊,呵呵。”我想起来了,这段时间由于陈燕老缠着我,搞得我经常神不守舍的,忘了将这个星期的家用钱给阿芬。对了,阿芬过来好象也有一个月了,我还没给她发工资呢。

陈燕象一匹发情的母马般扑到我的身上,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将两片温软的唇紧紧地封住我的嘴。薄薄的毛衣包裹的丰满胸部紧贴着我,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燕笑问,“你是禁欲主义者吗?”

“强子啊,说句心里话,咱不怕你对人不好,就怕你对人太好了!”东子忽然一本正经地说,还把“太好了”几个字拖长了音调。

阿芬略微抬了抬头,笑了笑,有些羞涩。

“恩。”

“怎么着,正式介绍一下吧,这两位是?”

我坐着发了会儿呆。这两天一惊一乍的搞得我脑子里很乱。

唉,搁家里头时间呆长了,快与世隔绝了。我突然发现我的生活圈子越来越小了,除了偶尔和孙大炮他们混在一起,基本上就是整天对着阿芬,有陈燕这么不时地搅和搅和外加间断地行行周公之礼,多少也能排解排解寂寞。

陈燕啊陈燕,你看不透我,我也看不透你。快乐总是短暂的,而短暂的快乐之后如影相随的总是伤痛。我希望这快乐能持续得更久一点,但我不清楚究竟能持续多久。认识我对你是福是祸,就看你的运气了。因为我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没有把握。

我打了个哈欠。北京的冬天真他娘的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