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什么时候打电话了?”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应该被你锁起来。”我站起来,扔下抱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她妈妈正在端了一碗汤在喂她但是她不肯吃,顺着她视线看到我,把碗往床头柜一放,指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堆难听的话骂出来,一边骂一边来推我:“你还有脸来?”

宋寒伸手在地上灭了烟头,起身朝我走过来。他走的很缓,好像脚步很重,我才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周容康微微倾了下身,接过烟,举手示意了一下,对面几个骂骂咧咧的都坐了下去,他不紧不慢的说:“叫你来也不是别的什么事。你给个解释,这酒里怎么会有东西。”

走出药店,宋寒又折了回去,我不知道他要买什么,急着给夏茹吃药,就在外面等着没有进去。

宋寒低咒了一声,我才知道他刚刚拉我,手机掉在了水坑里。我反正伞也没了,连忙过去把他手机捡起来,还在往下淌水。我自知惹了祸,连忙把自己手机奉上去。

宋伯伯哈哈笑着说:“女人真是麻烦,小寒,你来跟我下。”

看到床单被套,那一夜旖旎的交缠突现在脑海里,我赶紧摇了摇脑袋,脸上有些隐隐发烫。客厅正好传来宋寒和顾明素的声音,因为进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的,所以他们说话声音还很清晰。好像顾明素在自己房间喝了半瓶红酒,又下来找酒,被宋寒看到了。我一边骂着自己一边在床头柜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一套。

用得着这么迂回么,我还想挣扎一下,宋寒转过来的目光止住了我的话:“下个周末你就喝周容康订婚,这个时候你回去,他自然会要陪你去,你愿意他陪就自己回去。”

我们在楼下走了一会就在木制长椅上坐下了,风凉悠悠的,太阳照在脸上也软绵绵的没什么温度,不时有几片树叶打着转掉下来。昨天这个时候,我和夏茹也是这样坐在会场外,享受着时光的静谧,这一刻,我们却面对着生命的残酷,不,应该说是现实的残酷。

“你在解释什么,我妈妈醒来,她自然会告诉我是不是意外。”夏茹看着陆云生说,见他皱眉看着她,冷漠的挪开了眼。

“你去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女孩子问一问,谁会不喜欢你。”我说。周容康呵呵笑着,说是嘛?

我背着画板,自然是去画室。虽然他多此一问,我还是答了。宋寒哦了一声:“下午有个舞会,你去换身衣服。”

“你不是帮我,你自己说过,各取所需。”我说。

“没有。我刚到医院,就有个客户约我。看当时宋寒的反应,好像也是才知道她怀孕。”

我说这样,那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周容康低头笑了。他带着我从别墅后的山路往上走,为了显气质,我穿的是高跟鞋。山路是用青石板修成的,周容康只当散步,没有留意我,说他母亲的坟在半山腰,要带我去看看。上去的时候还好,一路聊天,看看路旁石缝里流下来的小溪水,问问周边的植被,听周容康说说小时候的趣事。

我急匆匆的往他房间去,抽屉全都打开,只在右手边抽屉里看到两个白瓶子的药。我全拿下去,倒了杯热水,问他,吃哪个?

沈靖楠狠狠瞪了白始一眼,瞪的白始瑟缩了一下,我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有点心疼。我以前骂他他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想到被外人一骂就这样。

陈维阳光帅气的脸都气扭曲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你倒说说,我有什么过错?家暴?出轨?还是?”周容康嗤笑了一声,这些词说出来轻飘飘的,跟问天气一样清淡。

宋寒指了指外面,说出去等我,我脑子里都是宋寒看顾明素喝多了那副厌恶的样子,怕惹他不高兴,一直稳稳的走着,尽量装的正常。

去洗手间回来,不见了夏茹,找了半天,看到她在舞池里特疯狂的在跟着节奏摇着手臂和腰肢,旁边一众男人往她身边靠。我扯着嗓子喊了她几声,一边挤过去拉她出来,还没进去,突然被三四个女的挡出了去路。

顾明素还是哭闹,口词也不太清晰。宋寒干脆拦腰抱起她,往楼梯走过去。他们上了楼,我站在楼下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脚底往上蹿,我悲哀的想,人要是没有感情该多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又亲了上去。我把手伸进他的湿衣服里,踮起脚尖吻着他的脖子和锁骨。他呼吸变的很粗,胸膛一起一伏的。我一边瞅着他的脸色,一边伸手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陆云生也悠悠的走过来,笑道:“周总,你千邀万请,原来不是是请我们来看这片温泉区的价值,是叫我们来看戏呢?”

夏茹鼻子里哼了一声,依旧看着窗外说:“陆总,你还是看着路吧,别鸳鸯浴没泡成,做了亡命鸳鸯。”

宋寒抬起眼皮看我,问:“你说呢?”

我说,喂,掉钱了。

宋寒说谎什么的眼睛也不见眨一下,可能周容康还在客气说要来看我什么的,被宋寒更客气拒绝了。作为被诅咒不舒服的人,我愣愣的看着前方闪烁着数字的红灯。

谈到比较重要的事,大概到签合同之类的时候,夏茹拍着桌子说还要多久啊,她最近脾气柔和了一点,反正不高兴她就不搭理,也不大跟陆云生翻脸吵架,可能真的学乖一点了。

周容康自己开车。在江边兜了一圈,问我想不想去山顶。我说还是别去了,可能会冷吧。周容康就陪我下了车,靠在车边看对岸的夜景。

我更气了。果然是你下的毒手。一点常识也没有吗?!不知道金鱼会撑死的吗?!

柚子别过头去,显然不想跟我争,可我心里的怨气还没发出来。我很尖酸的说:“陈维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以为跟他上床了就万事大吉了?”

柚子想了一会,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眨着眼睛说,说上次借你的。还你。柚子眼睛是很好看的。睫毛长,黑,水灵。她也特别知道这一点,平时看人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人的样子很无辜。

我扯动脸颊两边的肌肉,勉强露出个笑容:“寒哥,我没紧张。”我话落音,似乎听到他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的时候,宋寒说:“你弟弟要见见你。”

“哼,宋总放心好了。别说我们已经一刀两断,就姓周的那变态,再有钱也没几个人敢跟着他。”姓李的女人在提到周容康的时候恶狠狠的。回过头看我的时候,还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时间里,我的人生过的也不算平静,但至少我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有人说,硬币不能为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当它抛上天空的一瞬间,你会知道想要什么结果。

而这一刹那,我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爬宋寒的床却不愿意和周容康有片刻的暧昧。我知道一旦今天我和周容康发生关系,我在宋寒面前再也不可能抬起头来。我曾经说过的喜欢他的所有话都成为让人恶心的谎言。

我从前对廉耻这东西一直就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人可以非常矫情的拿爱情掩饰虚荣。但是到总有一次你会知道,在你心里是不是有东西隐隐的藏在虚荣之后。经过这一夜,我就是彻头彻尾不要脸的女人。

也许会有人说,你为什么不反抗。他是一个成年男人,我没有力气可以撼动他。

周容康突然从我脖子里抬起头来,说:“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话了,我一动,眼角还有眼泪滚了下去,我瞪着他狠狠的说:“我在骂你卑鄙无耻。”

这么近的距离,他眼角的皱纹和他身上烟酒的味道都让我讨厌。

门外突然传来很响的敲门声,周容康没理,手还在我衣服里游走,我被他压制的死死的,跟只钉死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只能左右扭动。

我叫着说:“你放开我,外面有人!”我话刚落音,门就开了。

周容康起身了,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但是我傻了。

走进来的除了宋寒和白天在茶馆看到的那个顾老爷子,还有几个平时跟宋寒比较熟悉的人。我缩了下身,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脖子里估计还有些吻痕。

我还发愣,一个东西突然扔过来,正好盖住了我,我一看,是一件西服外套。然后对上的,是宋寒冷冷的眼神。我闪开了目光,盯着地板。又是这种我浑身张嘴都说不清的事。

半晌,周容康说:“顾老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地方是我私人的,你们这样擅闯……”

后面有个服务生小心翼翼的解释:“周总,这位老板一定要这样,我们经理我们经理叫我来开的……”

“你出去吧,没你事了。”宋寒挥了下手,那服务生如获大赦,赶紧走了。

“这个姑娘我要带走。给我外孙女和女儿一个交待。”顾老先生指着我说。

我已经披上了宋寒扔过来的外套,幸好今天穿的是长裤。

“顾老先生,这恐怕不妥吧。有什么事,您有证据,起诉报警都可以,但是她是我未婚妻。”周容康皱着眉说。

“我听外界传,你正是因为联姻这事要撤资温泉旅游区的建设,据我所知,这个项目是宋寒和陆云生在投资做,你因为这件事撤资,闹的沸沸扬扬,对宋寒的信誉影响颇深。你说现在你以什么未婚妻的身份来限制她的自由,是不是自相矛盾了?”顾老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