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忆看见叶冲刘唱笑了笑。

“快说呀!”

虽然车真的很快,但身材娇小的小忆非常灵巧,反应也很机敏,凭着一股勇气跳下车来,竟只是摇晃了几下身子就站直了。残疾车车主显然没想到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勇敢,他迅地掉头,看样子是要朝着小忆撞过来。小忆折身往后飞奔,想去捡起落在不远处地上的电话,电话被捡起来了,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拨打11o,就感觉自己的腰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整个人朝着路边的田地飞过去,头碰到一棵树,剧痛过后,就失去了知觉。

“那好吧。”刘唱调皮地向她敬个礼说:“小忆老师再见!”

刘唱把他送走,把门关上回来,小忆已经自己坐到靠窗的一个座位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时不时地抽动一下。

不用看,也知道是刘唱。

小忆轻巧地进门,隔着铁门跟他说再见。他把手伸进来,放在小忆的唇上,温柔地抚摸一下,这才离去。

长这么大小忆头一回欠人钱,这件事成为她最大的心病,本来有一篇文章在s的杂志上表了,小忆对s说稿费你不用寄我了,自己收着就算是利息吧,可是到了时间,稿费单子还是准确无误地送到小忆的手里。

“不行呢。”小忆说,“我今晚要排戏。”

“鱼缸搬走,鱼还要吗?”有工人大声地问。

你最害怕每天的天黑

“sun”是深受大学生们喜爱的一个酒吧,刘唱和他的乐队在那里驻唱,如果遇到周末,往往挤个水泄不通。小忆赶到那里的时候并不见蓝,刘唱正在台上唱一寂寞的歌:“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他的短消息又来:“爱是一场战争,我不怕受伤只怕你不快乐。”

“哈哈哈……”刘唱和台上的那些男生可能没见过女生打架,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小忆抡起旁边的一张椅子就往地上砸去:“谁再笑,谁再笑我砸谁!”

s从不知道,他其实一直让小忆觉得安慰。

“疼你。”s说。

叶就很认真地说起来:

两个人哈哈地笑起来,全然不顾车上人的眼光。

“怎么样,有没有帅闪了你的腰?”s很臭屁地问。

“腰没闪,肋骨倒是断了一根。”

“别让我想入非非。”s说。

“哈哈。”小忆笑,回过去一张自己的照片,是在校园里蓝用手机替她拍的,穿了白色的裙子,站在一颗树下,微笑。

那时的她正与叶热恋,眼底和眉梢全是柔情蜜意。

“完了。”s看完后说,“肋骨全断啦。”

s并不给小忆打电话,但每天都有彩信来,除了拍狗,还偷拍女同事生气时候的脸,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下班的时候北京城里人潮拥挤的街头。这是s的生活,遥远但是鲜活,让小忆觉得亲切。

“快给我稿吧。”彩信大战结束后s说,“俺又陷入稿荒啦。”

“不行啊,要考试啦。”

“怪了,你的稿子读者就是喜欢,有人来信要求登你的照片。”

“你敢!”

“按时交稿我就不登。不然就放到征婚的网上去!”s威胁她,“说不定,我再来个移花接木什么的……”

“你敢!”

“难说哦。”s又来一个小人儿,笑得贼眉鼠眼。

小忆不再理他。短信来短信去,她都没有告诉s自己住院的事情,这些事情,是s没有必要知道的。如果不是身处异地他乡,小忆真的不愿意麻烦任何一个人。

还记得住院的第一晚,是刘唱陪小忆度过的。

个子很高的他整夜委屈地躺在那张小小的沙上,小忆稍有动静,他准会醒来,走过来哑着声音问她说:“要喝水吗?”

小忆摇摇头。

“要上厕所我替你喊护士去?”

“不用了,你去睡吧。”小忆说,“有事我会喊你的。”

刘唱俯下身子,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小忆的脸,叹息说:“让你受罪了。”

“你不也陪着受罪?”小忆苍白地笑。

“那等你出院了,好好补偿一下我?”刘唱笑嘻嘻。

“揍你八百大板要不要?”

“是应该。”刘唱低头认罪说,“这事儿都怨我。”

小忆立刻就后悔自己这么说了,她打个哈欠,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睡喽,睡喽。”在小忆的心里,她是顶顶不愿意刘唱为此事背负任何责任的,第二天,小忆就执意不让刘唱陪了,蓝也被她赶回去,只有一个特护陪着她,眼看着就要期末考试了,谁的时间都很宝贵呢。

也许是白天睡得多的缘故,一到半夜,就醒,醒了后,就怎么也睡不着。

特护一人要看好几人,并不睡在小忆的房里,需要她的时候按铃就行。病房里格外的安静,小忆下意识地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来看时间,现有好几条未读的短信,一开始还以为是s的,打开才现全是刘唱的:

你好吗?还疼不疼?

这两天很忙,明天一定去看你。

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小忆下意识地回复刘唱的短消息:谢谢你,我好多了,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出院。消息飞出去的那一刻小忆才现时机不对,现在是凌晨三点,不免心里一拎,但愿刘唱关机,不会吵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