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再不开我明儿就歇!”刘唱也厉害着。

叶沉默着,不做声。因为绝望,小忆双腿软,站也站不住。她凝视着叶,叶也凝视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小忆以为叶会伸出手来拥抱她,可是,这一切最终只是一个可怕的幻觉,叶只是站在那里,隔着很近很近却是今生再也无法触及的距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校门口等我。”刘唱说,“我没来你不许去!”

“说着玩的。”小忆立刻警觉地闭了嘴。

还有一些时间,小忆替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做家教,每门功课都教,还负责陪他打球,看电视,吃麦当劳,跟保姆没什么区别。

小忆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要倒下了。这是叶的房子,他连房子都不要了,他还会要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因为什么??

经不起一点风吹

8『o』{o}小(说)网

是刘唱。

“快跑啊!”蓝拉住小忆就要往外跑。

“什么话!”叶揉着她的头说,“傻丫头尽说傻话!”

“我给。”s说。

“你这个爱问问题的小姑娘,”叶坐正了说,“你是文人,要么我就给你讲个童话吧。”

出了校门,小忆独自坐公车去网吧,其实学校附近网吧就挺多,但小忆喜欢离叶家不远的一处网吧,人少,安静,虽然收费贵一些,也愿意。公车上没有位子,消瘦的手指握着吊环,有两个女中学生不停地盯着她蓝色的手链看。那是叶到青岛出差回来送给她的礼物,蓝色的链子,挂两颗血红的小心,很是特别。小忆不露声色地拉下衣服袖子将它藏起来。女中学生并没有生气,而是咕咕地笑。其中一个打另一个人的头大声地说:“喜欢叫你男朋友送你啦。”

“我们班的女生一哭眼睛就肿啊。”天天不折不挠地说,“我妈妈要是哭过了,眼睛也会肿成这个样子的。所以,你一定是哭过了!”

“那关你什么事呢?”小忆啼笑皆非。

“我会保护你。”天天把手握成拳头说,“我最近在学少林拳,等我学成了,就可以做你的保镖了!”

“好。”小忆微笑着翻开他的作文本说,“哇,这么高的分,让我来看看你写的是什么!”

天天抿着嘴神秘地笑着,他的作文叫《我的姐姐》,写的竟然是小忆!

“我来念给你听!”天天一下把作文扯过去,摇头晃脑地念起来:

“我有一个姐姐叫小忆。小忆姐姐美丽得像一朵花,我最喜欢她把头扎成两个小辫儿的样子。妈妈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小忆姐姐陪着我,她给我讲好听的故事,还说小朋友不可以撒谎,如果撒谎就会长出长长的舌头。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但是我装出一幅好害怕的样子来,因为这样小忆姐姐就会开心。

有时候,我觉得小忆姐姐不是太开心,因为她很少笑。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在天天清脆的童音里,小忆忽然失了神。就连一个小孩子也可以这么容易地看出自己的悲伤和不快乐,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难道没有了叶,就真的失去了自己吗?还是应该像刘唱所说的那样,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呢?

就这么想着,多日郁闷的心情好像忽然就有了一点点透彻的意思。忍不住冲着天天笑起来,还竖了一下大姆指。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小忆拿出来,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呢,旁边的天天喊起来:“小忆姐姐,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哎。”小忆按下接听键。

那边传来的是一个着急的陌生的声音:“我是交警支队,你的一个朋友刚才骑摩托车撞上了一个大卡车,他身上没带证件,只有个通讯录,第一个就是你的电话,你能来协助我们调查一下吗……”

小忆放下手机,摇摇晃晃,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

坏消息好像总是这样,来的时候一点招呼也不打。

那边的电话只说了一个地址,让小忆快去之后就匆忙地挂断了。

小忆呆了一下,疑心是恶作剧,于是拨打了刘唱的手机,没想到竟然是关机!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小忆的心头,她知道刘唱的习惯,一般都不会关机的,好几次很晚了打他的电话,他都开着呢。

天呐天呐天呐!

把天天交待给保姆,小忆慌不择路地奔出大门,一面跑一面打蓝的电话,可是蓝不知道在忙什么,竟然没有听见!天天家住在市郊的高档别墅区,每次出了小区还要步行大约一刻钟才能到公车站台。如果运气好,可以遇上带客过来的出租车。就在小忆焦急地四处张望的时候,一辆残疾车忽然“突突突”地开了过来,车主戴着副黑色的墨镜,呲着牙问小忆说:“小姐去哪里,要不要带一带?”

这种电动三轮车最脏,因为驾车的多半是残疾人所以又叫做残疾车。小忆平时从来都不坐,不过今天情况紧急,也没时间多想了,于是咬牙跳上车说:“带我到前面路口能打车的地方就行。”

“五块。”简直就是漫天要价。

“行,快走吧。”小忆看看自己的衣服,犹豫着坐下,手紧紧地抓住车边金属架子的护拦。

“坐稳了”。车主说完,车就“呼”的一声启动了,车飞快,吓得小忆心里一阵乱跳。最重要的是,小忆很快现,它并没有朝着该去的方向而去,而是猛一拐弯,朝着另一个小忆从没去过的方向直奔而去。

“你这是去哪里?”小忆现方向不对,在车后惊呼起来。

“我看你有急事,这条路往市区近些。”车主并不回头,而是加朝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