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好的阅读或许有益,但也不过是培育心智的众多方法之一,与亲身经历或榜样力量对个人性格的影响相比要逊色很多。在普及教育之前,英国就培育出了许多智慧、勇敢而诚实的人。大宪章的谱写就是出自于一群没有多少文化的人们的笔下。虽然他们并不熟悉文字表达的原则,但他们懂得怎样去理解、尊重并勇敢地保护这些原则。为英国的自由奠定了基础的,正是这样一群没有文化却非常崇高的人们。我们必须承认,教育的首要目的并不是仅仅将他人的思想填入大脑,使其成为他人思想的奴仆和接收者,而是要开发个人的才智,使他在任何境遇中都能够游刃有余。许多精力充沛、贡献巨大的人物很少读书,勃兰得利和斯蒂芬森成年后才懂得了识字,但他们却有着卓越的成就;约翰·亨特20岁时还不认识字,但他做的桌子椅子却堪与最好的木匠媲美。这位伟大的生理学家曾在课堂上指着某一学科的书说:“我从不看这个,假如你想在专业领域里有所成就的话,你必须进行实际的研究。”当有人告诉他同时代的一位人物批评他对阅读的轻视时,他说:“我愿意向他表达我的这个看法:对于动物尸体,任何语言都派不上用场。”

从上面说到的众多事例中可以明显看出,即使是最高级的智力教育也不会是劳动的对立面。适当的劳动会使人心灵健康,对人的身体也同样有好处。劳动对于锻炼身体,正如学习对于培养心智的作用一样。社会如果既能为每个人提供工作,也能让每个人拥有一定的空闲,那就达到了它的最佳状态。就算是有闲阶级也必须参加劳动,有时是为了摆脱无聊和空虚,而更多地则是出于他们本能的需要,这种本能是不可抗拒的。比如有的人到英国农村猎狐狸,有的人到苏格兰山上打松鸡,而有更多的人每年夏季去瑞士登山游玩。公共学校举行的划船、板球和田径运动,使我们年轻人身体变得强健,智力也得到培养。据说,有一次惠灵顿公爵在伊顿看到男孩们在他童年时锻炼过的操场上运动,他无限感慨地说:“就是因为在那儿,我才赢得了滑铁卢战役!”

总的来说,人们高估了金钱的力量。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不是那些有钱人所完成的,也不是通过募捐而完成的,而是那些收入低微的人们的成就。那些最贫穷的人们使基督教的精神传遍了半个地球,那些最伟大的思想家、发明家、探索者和艺术家也都是一些勤俭的人。就生活境遇来说,他们中的许多人与那些体力劳动者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事情往往就是如此,对于勤奋好学的人们而言,财富与其说是动力,还不如说是阻碍。很多时候,它带来的不幸与幸运同样多。那些家庭富裕的年轻人,因为什么也不缺乏,生活过于平稳顺利,很快就会满足于现状。由于没有什么特别的奋斗目标,他会不知道怎么去打发时间。他的道德与精神仍处于沉睡之中,没有被唤醒。他的社会地位与随着潮涨潮落的水螅体相比并没有高出多少。“他惟一的工作就是消磨时间,而这样的工作是多么地枯燥无聊,多么地让人无法忍受,多么地令人悲哀。”

休·米勒曾经说过自己在年轻时生活异常困苦,但他依靠意志的力量摆脱了一次强大的诱惑,从而拯救了自己。那时他还是个石匠,偶尔会和同事喝上几杯。有一天他喝了两杯威士忌,回到家时他打开喜爱的《培根散文集》,发现书上的字在眼前不停摇摆,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他说:“我把自己带到了堕落的境地。我喝得一塌糊涂,这太不理智了,我不应就此毁掉自己。虽然在那时下定决心不再喝酒是放弃了身体感官的快乐,但是我决定不为了迁就感官而牺牲自己的头脑。在上帝的帮助下,我成功了。”正是这样的决心使一个人的一生发生了重大的转折,并且为其将来的性格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休·米勒如果没有及时地以精神的力量战胜这种诱惑,或许他已遭到毁灭。对于这种生活中潜藏的危险,每一个青少年都需要时时保持高度警惕。诱惑与挥霍浪费一样,都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最危险和最致命的敌人。瓦尔特·司各脱爵士经常讲:“在所有的邪恶中,酗酒是与伟大最势不两立的敌人。”不仅如此,它与节俭、正直、健康和诚实的生活也是互相抵触的。假如一个年轻人无法克制自己,他必须戒酒。约翰逊博士的例子就是千百万这种例子中的一个。谈及自己的习惯时,他说:“我无法克制自己,但是我把它戒掉了。”

1847年,布莱特先生在罗彻德尔工人集会上作了一个简短演说,表达了相同的理念。他说:“就诚实而言,在所有阶级中都可以看到,而且谁也不逊色于谁。”接着他说道:“对于任何人,或者人类的任何一分子,如果他不想失去目前较为优裕的生活条件,或者想改变目前较为恶劣的生活环境,惟一切实可行的办法是将勤劳、节俭、克制和诚实的美德付诸实践。人们要想改变自己不满意和不舒服的困境,即使是出于他们精神的和肉体的状况考虑,也没有任何捷径可走,除了实践这些美德。人们会发现,周围的很多人正是通过这种方法不断地改善自己的生活状况,使自己得到进步。”

经过很多年的持久斗争,奴隶贸易终于被废除了。但是,还有另一个伟大目标没有实现,这就是要在英国领土上彻底废除奴隶制。仍然是意志的力量加快了这一天的到来。在这一过程的所有领导者中,福韦尔·柏克斯顿最为卓越,他取代威尔伯福斯进入了议会。柏克斯顿曾经是一个思想简单四肢发达的顽童,他具有不同寻常的坚强的意志力,这种意志力在他小时候曾表现为暴躁、蛮横和固执。他从小失去父亲,幸运的是有一个非常聪智的母亲。她小心谨慎地锻炼着他,强迫他服从。同时,对于一些可以自己去做的事情,她总是鼓励他独立自主地完成。柏克斯顿的母亲认为正确引导会帮助他形成一种坚强的毅力去追求有价值的目标,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极为可贵的品质。因此,她开始培养自己的儿子。当有人谈及她儿子的任性时,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他现在是固执任性,但是最终你会看到这对他的好处。”福韦尔在学校里收获非常少,他被认为是个又笨又懒的人。他让别人替他做功课,自己却四处调皮。他一般在下午3点回家。这个智力水平不高身材却非常魁梧的小伙子,只对划船、射击、骑马和田径运动感兴趣。猎场的看守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对人生和自然有极强的观察力,虽然他不会读书写字。柏克斯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这位看守员一起度过的。其实,柏克斯顿本性聪明,只是他缺少文化熏陶、适当训练和发展机会。正当他走在正义与邪恶交叉路口时,他很荣幸地进入了格尼家庭的生活,这个家庭不仅有良好的社会品行,而且以知书达礼、乐善好施而闻名远近。正如柏克斯顿后来常说的,与格尼家庭的交往使他的生活变得五彩缤纷。他们鼓励他注重自我修养。当柏克斯顿进入都柏林大学并在那里赢得了特殊荣誉时,他激动不已地说:“是他们鼓励我去为他们带回荣誉的。”他和这个家庭的一个女孩结成了伴侣,然后在他舅父汉巴利这个伦敦酿酒商的作坊里当了一名职员,开始了他的生活。他的意志力使他在任何工作中都不知疲倦并且精力充沛,他做什么工作都会全神贯注。他身高6英尺4英寸,身材魁梧,所以大家都称他为“大象柏克斯顿”。而且他还精力旺盛,经验丰富。他骄傲地说:“我可以先酿一个小时的酒,然后去做数学题,再去练习射击,每一件事都能聚精会神地去做。”无论他做什么都有着坚定的信念和使不完的力量。在成为合伙人之后,他当了这家公司的经理,他活力四射,会事无巨细地亲自过问每一件事,公司的生意前所未有地兴隆。他很难有片刻空闲,因为每天晚上他都要勤奋自学并研究布莱克斯顿、盂德斯鸠等人关于英国法律的探讨。他的读书原则是:“绝不半途而废地看一本书”,“对一本书如果不能融汇贯通地熟练应用,就不能算已经读完”,“研究任何问题都要投入全部身心”。

与此同时,伦敦还发生了其他一些事件,比如绑架黑人并贩卖到西印度群岛。无论夏普在哪儿抓住这样的事件,他都会立即想办法营救这些黑人。一个叫海拉斯的非洲人,他的妻子遭到了绑架并被贩卖到了巴巴多斯,夏普得知后,以海拉斯的名义向法院对绑架者提起诉讼,最终获得了赔偿判决,海拉斯的妻子自由地回到了英国。

乔纳·亨利也是一位坚韧不拔、不屈不挠的人,正是他使得英国拥有了今天这么伟大的成就,使得英国人具有今天这样的性格特征:有生之年就愉悦知足地做好上帝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完成任务之后,怀抱着感激幸福地长眠。“不要用碑传为自己歌功颂德,而是要通过努力为后人留下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沃克先生——《怪人》的作者——对意志的力量深信不疑。有一次他生病了,他说我要康复,结果很快就恢复了健康。这可能是一种偶然现象,不过,尽管这种方法比许多药方更安全,却并非每次都奏效。精神的力量超过身体的抵抗力,这无疑是可贵的。但是身体彻底垮了,精神或许就会崩溃。据说摩尔人的领袖莫利·摩鲁克得了绝症,卧病在床,奄奄一息。此时,他的军队和葡萄牙军队开战了。千钧一发之际,摩鲁克从病床上一跃而起,集合军队,率领他们浴血奋战,最终全胜而归,但终因劳累过度,不久便长辞于世。

为大众谋福利的人,常常因为不能马上见效而郁闷不已,他们往往更加需要耐心和等待。他们播撒下的种子有时会在寒冬的积雪之下深藏,也许在春天来临、冬雪融化之前,那些辛勤播种的人就已长辞于世。不是所有从事社会公益事业的人都能像罗兰·希尔那样,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伟大思想开花结果。亚当斯密在古老而又黑暗的格拉斯各大学为伟大的社会改良播下了种子,他在那里精心耕耘多年,为他的《国富论》奠定了基础。可是在70多年之后,才收获了一些实质性的效果,而实际上这还算不上是全部收获。

所有国家的发展都是一代又一代人思想与劳动的结果。那些在各个阶层和条件下生活的坚韧的劳动者们,包括农民、矿工、发明家、探索者、制造业者、机械工、手工业者、诗人、哲学家和政治家,都在为缔造自己的国家而奉献着自己。他们世世代代不懈努力,并且一直在创造新的更高的劳动成果。这些不断延续的伟大劳动者、文明的缔造者,在混乱的工业、科学与艺术中创造了秩序。因此,在自然的演化进程中,生存着的种族一代代传承了由我们祖先的精湛技艺和勤劳所创造的宝贵财富。我们又对手中的这些财富加以耕耘,再传给我们下一代的继承者。在这样的传承过程中,它们不仅没有丝毫的损害,反而会获得更进一步的完善。

上文我们已经提到了让干涸山谷变成肥沃良田的巴比伦成熟的灌溉系统。虽然长年堆积的沙土已经将大运河的大部分河段掩埋,但是我们仍然可以从少数残留在外面的河段中窥出当年的盛况。运河中有一些河段非常宽,甚至可以让12匹马在其中并列驰骋,美国的科罗拉多运河和犹他运河也不过是这样的规模。

“阿科德摸着儿子的头,关爱地说:‘你真正掌握了我交给你的智慧。你让我感到骄傲,由你这样的儿子继承我的财产,就是我的幸运。’”

“‘从今天开始算起,我们以10年为限。10年之后,你必须回来,然后将你在外面赚到的资产数目报告给我。到那个时候,如果你赚到的钱的数目证明你有能力、有资格继承我的财产的话,那么我会指定你为我的财产继承人;如果情况相反,那么我只能将这份财产捐赠给祭司们,让他们用这笔钱祈求神灵安慰我的灵魂。’

这位叙利亚朋友感到非常兴奋:“没错!就是机会来临,却不懂得把握住,因而他错失良机。时不我待,机会不等人啊。要想得到幸运女神的垂青,就别犹豫,马上行动。如若不这样做,就会像这位商人朋友一样,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