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听进黑鹰耳里真不是滋味,他愤怒的举起酒盅,痛苦不已的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就是闷不哼声。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囚禁她,每当她问起,他总是胡言乱语,令她气愤不已,尤其是挂在他嘴角那抹充满魅惑的可恶笑容,像勾魂似的让她无言以对。

“会不会是昨天劫来的人?”有人自作聪明的惊喊道。

“我很抱歉,瞧我那几个笨手笨脚的手下把你吓着了…”

吉时已到,却迟迟不见新娘子,皇上这个主婚人已经等得相当的不耐烦了,更何况是咱们的准新郎倌。

太不寻常了,都子时了,怎还在摆宴席?还好死不死的选在后花园。

“这是你最喜爱的发髻不是吗?扔了岂不可惜,别愁眉苦脸的,笑一个,我的好公主。”

“是呀,皇兄,聪明如你,还是老实招供的好,是不是嫌咱们三个烦了?”

他眼底进发出两簇愤恨的光芒,该死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当他知道她发高烧有多么的恐惧,为了照料她,他已好几天都没法安心人眠,甚至连东西都吃不下,现下可好了,当活力回到她身边,她立即又高傲了起来。

“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醒来,但既然命运安排你命不该绝,和我拜堂成亲是必然的,因为我要夺回一切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而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你要明白,这里的一切全由我做主。”

黑鹰没打算告诉她,有一个小小的生命与他的娘亲共生存着,他只是愤然离开她的身边,大步走向门口,然后用力甩门而出。

琉裘空洞的双眼目视那一扉紧闭的门,泪水忍不住涔涔而落。

懊死的她,为什么频频要背叛自己的感情?爱他虽是个不争的事实,可是难以接受他也是事实。

她怎能和一个盗匪成亲?即使他接下了她手中的绣球,即使命运安排他们必须在今世结合,她也要摆脱掉命运的捉弄…

失魂落魄的她一双空洞的双眼写满了绝望。

淌血的心再也无法释放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在瞬间,她万念俱灰,着急的眼泪奔腾不息的滚滚而落…

琉裘的病情很快的好转过来,除了吃葯时刻黑鹰会准时将葯汤端进来之外,他是半刻也待不住。

他迫不及待躲避她视线的举动,让琉裘难过的近乎死去,他对她的方式让她分不清是恨还是怨,或许他已全部收回他曾付出的感情,可是她内心的苦该向谁诉?

黑鹰或许担心她再度病危,所以船一直停泊在码头,既然摆脱不掉自己爱他的心,那么远离这男人让她的心平静下来,或许是一种好办法。

她不能和他成亲,而她相信皇兄也绝不容许她和盗匪结成连理,不过,她必须把彩蕊也一起救出去。

夜深人静,众人已熟睡,鼾声大作,琉裘悄悄地下了床,迅速更衣,并盗取黑鹰的珠宝,她必须要些盘缠,才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

如她所料,黑鹰依然没回房休憩,这几天夜里他究竟睡在哪儿,琉裘有点好奇,可一想到那该死的男人企图逼她和他成亲,她就急迫的想逃避。

她轻轻地将门推出一条缝,惊奇在她脸上绽放而出,黑鹰以为她像病猫似的会乖巧的待在房里养病,所以才没上锁吗?

琉裘懒得思考了,她无声无息的走上楼梯,来到无人的甲板上,黑鹰和小喽罗们或许都在船舱里。

于是她顺着另一道阶梯往下走,四周鼾声大作,她小心翼翼的痹篇躺卧得乱七八糟的身体,很快地,她在角落中找寻到彩蕊的身影。

琉裘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摇晃着彩蕊的身子。

“公主…”彩蕊睁开惺忪的双眼,才开口欲说什么,已被琉裘一手捂住嘴吧。

“跟我来。”琉裘牵起彩蕊的手,离开了船舱。

等她们离开船舱,天色已微明了,琉裘看到一名穿着打扮都极为怪异的船夫,便上前问道:

“大叔,请问这里是哪儿?”

“你们是中原来的吧?”船夫打量了她们一会儿,才道。

“难道这里不是中原吗?”彩蕊也搞不清楚她们人在哪儿,她只记得自己待在船上已超过一年的时间了。

“这里离中原非常的遥远,开船起码要半年以上。”

琉裘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她焦急的掏出由黑鹰那里偷来的珠宝“无论如何,请你务必送我们回中原,到了中原我会给你更多的奖赏。”

船夫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原来他是朝廷的逃犯,自十年前离开中原后就没有再回去过,他担心这是一条不归路,便摇头拒绝载她们回中原。

“大叔,我求求你,或者只要将我们送上朝廷的船,这些东西就都属于你了。”琉裘仍不死心的求着他。

船夫受不起诱惑,便答应送她们出海,看是否能幸运的搭上来自中原的船舰。

黑鹰到城里闲荡了一整个晚上,午后才返回船舱。

他感到身心疲倦,上了船后,他先洗了一把脸。

想起他用残忍无情的行为来折磨自己的身心,来折磨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方面自责又懊悔的要命,另一方面又矛盾的觉得理所当然。

她自粕以轻而易举的就消弭掉他的怒气,只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情感会如此不争气的倾巢而出,他真正恨的,其实是他自己对她产生了那种特殊的情愫。

熬好了安胎葯后,他小心的端着汤葯,缓缓步下阶梯,打开房门,以为琉裘好梦正酣的黑鹰,倏地心狂跌了下。

卧炕上早已不见琉裘的芳迹,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他上前去试了一下床铺的温度,冷冰冰的床铺让他知道她昨晚就溜走了。

黑鹰感觉一颗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他怒不可遏地走上甲板,下令搜寻巡察琉裘的下落。

“大王,彩蕊也不见了。”一名小喽罗着急的上前回报。

“该死。”黑鹰愤怒的咒骂着,冒火的双眼横扫到甲板上的每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我量她们没勇气在这里生存下来,她们必定收买船家,返回中原去了,传令下去,立即掌舵出海。”

“公主,你身体不适,不要太逞强了,咱们回船舱休憩吧!”彩蕊忧心的看着她。

琉裘一直站在甲板上不肯离开,一双湿润的目光,定在海面上,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更吹乱了她的心。

她多么渴求海风也能够吹散蕴藏在她内心底下那份对黑鹰的思念与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