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顾大人如果觉得丢了面子,尽可以放箭,我乔家的两百多条人命死在顾大人手里,看你回去怎么和满宁州城的百姓交差?”

乔月没有回头,依然是凝视前方,船使进了一个两边高山的峡谷里,一片阴冷漆黑,她说道:“小梦,你说宁州河上的风光和南湖差在了哪里?”

卫征躺在屋檐下的椅子上,以前没怎么觉得,现在看见这个宋新就觉得心烦,半只手伸出屋檐下的阴凉处,试一试阳光照着的地方,嘀咕一声:“空气干燥啊,看来还得晴上一阵子,今年这个气候可不是好现象,春种可不能出问题。”

人群最后面一个护院缩着脖子站出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月面前:“大小姐,莫管家那厮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平时欺负起府里的下人来一道一道的,这回小的跟他一起出去,走遍了龙宁县和昌州府,他硬是一张地契都没卖出去,身上的盘缠用完了,要不是大小姐教的钓鱼手段还能赚点钱,小的都饿死在外面了。

话还没说完,倚老卖老的董羽顿时就发疯了:“陛下要是不采纳微臣的谏言。微臣立刻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还别说,也有为乔月叫好的百姓,自从乔月的这四道题目一出,宁州市面上的梨果,鸡兔都是出了奇的好卖,当天下午整个宁州城都没有了鸡鸣之声,梨果也被一下子卖了个精光。

二楞子最恨人家说他是笨蛋,二话不说,抡起锤子一样的大拳头就向宋新的鼻梁上狠狠的就砸了下去,怒道:“帅你大爷,没有拜帖就给老子滚蛋,再不走老子打烂你的狗脸,老子最恨你这种靠脸吃饭的软蛋。”

钱管事深以为然,脑袋小鸡啄米似得一个劲的点个不停,只要乔月留下,包括他自己,府里的两三百号人都有救了,叶府变成了乔府最好,就是要大大方方的让外面的人知道这是乔家,不再是那个靠露水恩情发展起来的叶家。

现在就很好,该死的吕梦楼逃了。也许有一天夫君还会回来,和叶君生平平淡淡过完这一辈子就很好。

雁来楼里走出来两个劲装大汉,拖死狗一样的拖着黄翰云和一个还没死的太监出来:“禀大人,都问清楚了,此间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冯保蓄意所为…”

胖丫很不懂事,这个时候居然从高台上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摸摸乔月的脸,又捏捏的乔月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夫人,您有没有伤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当朝皇上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找来的辅政大臣,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卫征这种老臣,不然在如此敏感的时期,卫征随便弹劾一下,皇上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肯定会立马人头落地。

真是风水轮流转,黄翰云顿时觉得自己的很伟大,莫知州现在无助得像个孩子,他得意的说道:“大人放心,贵公子一定会安然无恙。”

乔月一手小心的抱着孩,墩身下去将亮得刺眼的玉镯捡起来,尽量举得高一些,让全场的人都能够清楚的看见,十分羡慕的说道:“夫人,您的玉镯掉了,哇…好美的镯,肯定很贵吧,民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镯…”

黄翰云的脸早就已经火烫得没地方放了,大厅的人群里传来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若不是等着看自己一手安排的姓暴动,怒砸叶家的好戏,他肯定转身就走了。

西北面的房门打开,一个白衣飘飘,半缕发丝轻轻朝右边垂下,身长七尺有余,模样异常俊朗,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约有二十岁左右的男摇着折扇缓缓走了出来。

“宏远商号,邢家,知州大人都出价了,谁说今天叶家的义捐要冷场啊!胡说八道,你们看,这不是热闹得很吗…”

玉栾脸色有些阴沉,事情有些怪异,莫不是之前的消息有误,不对啊!在坐的可都是宁州城里背景深厚的世家,京城传来的消息大家都是出奇的一致,谁会在这个时候还站在叶家这笨

乔月微微一笑,这种感觉挺好,矽砂、石灰、苏打灰混合就能烧制出来的琉璃器粳要不了几个本钱,没想到尽然这么稀有,不自觉的按着胸前的黑石头,顿时信心倍增:“嗯,要是没人竞拍,一贯钱卖又如何,你只管这么宣传就是了,对了,把府里会雕刻能作画的匠师都给我叫过来。”

邢老贵为傅,谁敢去触他的眉头,莫知州这一手功夫简直是炉火纯青,既把自己撇开了,还让在座的公哥些也有火没地方发。

怎么捕鱼回头我给你们写个方法,光是宁州河的鱼捕个一年半载都捕不光,往前了还有顺江,都是捡钱的生意。

“恶心…肮脏…”叶君生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伦理纲常你懂吗?这个世界还有比你更肮脏的贱人吗?”

……

据我所知司徒信马上就要任户部尚书,统管全国经济大权,权力滔天,这个时候谁愿意去触他司徒大人的霉头,让老夫出面,哼…就凭她吕梦楼这个青楼女还没有这么大面…”

叶老夫人摇了半天昏倒的人,不见回应,这才抬头向这个愣直的男:“京城里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上联:一张玉臂千人枕,下联:半点朱唇万客尝。”乔月含笑看着她:“怎么样,小娘,我这个对还算工整?想不想知道横批是什么?”

胖丫骄傲的说着,觉得现在乔月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一颗下来她也不会觉得意外,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就是鄙视东明很无知。

邢老一副高深的笑容接过单:“哈哈…你家老爷要发财了,早知道有这么好的事,今天就多带些银过来了。”

邢老晃了晃身,差点被后面挤上来的人推到了河里,又端正身,一副高人的样:“说不定还真让她把鱼给捕上来了。”

嘀咕了两声,好似发泄了出来,他的面色好了很多,幽幽低鸣的琴声从东脚的小院传来,心静凝神,沉重愁绪一下随着琴声飘散,这一刻才觉得一身的倦意潮水般涌来。

忽然,邢老又摇可:“哎!可惜,可惜,诗是不错,却是意境对不上了,秋蝉不鸣,夜白千江树说的雪景吧,开头便是独影孤鸿,孤独苦闷的愁绪,用雪的冷来升华,本是妙句,可惜就可惜在这里,殊不知秋蝉不鸣的道理…”

玉家的公自然是站在黄翰云这爆什么难听挑什么说。

叶君生大怒:“智云大师可是得道高僧,岂容他们胡来,邢老向来处事公正,莫非这次也要不给我叶家这个面?”

说到唱曲,乔月脸上很自然的就浮起了一丝骄傲:“那是当然,要是唱得不好谁给你钱,夫人我可是吃这碗饭的,不是我吹,就是那些花魁什么的也没你家夫人唱得好,想不想听?”

她说着,心脏没来由的噗噗急跳,许是有了夫妻这层名义上的关系,脸上不自然的泛起。

叶君生的眼睛都跟着红了,乔月过门这么久了他连看都没看上一眼,现在知道乔月尽然在叶家过得这么惨,他心里顿时觉得很愧疚,连乔月的眼神都不敢看了。

回去的童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老人耳边说了什么,挂着一脸慈祥笑容的老人扭头朝乔月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脸得意的夸赞胖丫。

“春江水暖鸭先知,正是河豚欲上时,我们去钓鱼吧。”

“动了,动了…”忽然,爬在门缝处的丫鬟叫道。

“叔,王翼哥,乔月给你们拜年了,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的。”她抬袖擦了把眼泪:“我还要去风哥哪里告个别,小梦还睡着呢,让他多睡会儿吧。”

老爷说了,等过了年,再到京城来拜见姑娘,当面给姑娘赔罪…”

“呵呵,月儿真美,呵呵…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我的月儿一直都是这么美。”

争辩的声音越来越大,妇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脸色一拉,撕下了虚伪的面粳抬手就朝着乔月的头发抓过来。

“急,急也没用,急我也不去。”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陈巧平时尽拿说教的口气教训她,自以为很了不起,就比如整治一下乔月这种小角色的手段,陈巧也总是要在阿蓉面前说教好久,如何的随机应变,如何的打蛇随棍上。

“没了,我的家没了。”

“过来的时候吃了一碗米粥和块儿点心了,这会儿正吵着要吃肉呢,老爷说请您过。”妇人欢喜的说道

过堂上一个男从桌位上站了起来,摇着头叹气,往门外缀“某昨日从西郊而来,过一个食铺,食之,便觉世间再无味,齐州第一酒楼,哈哈…狗屎不如。”

阿蓉的脸色了一下,说道:“张家绣坊却确实没有这等能人,倒是西郊有个叫乔月的女绣功了得,就连都赞不绝口,这次接下天绣宫的单,我估摸着就是因为她,不过并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