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孟韬觉得，很有必要先了解一下陇南的形势。看过韩琦留下了一份资料，加上泽让的讲解叙述，一个大概的陇南势力分布轮廓出现在孟韬脑海里。
孟陈氏泪眼汪汪道：“嗯，你放心走吧，早去早回，千万保重。”
她既然说报仇即报恩，等若是了却一个心结，那就随她心意，至于以后……孟韬虽然问了，但是没有让阿黎立即回答。想来陇南之行以后，她会给出答案的，何况千里相伴而行的路上，还有很多机会。
孟陈氏如此煞费苦心，为的就是在孟韬走之前，给孟家留个香火。转眼间，翘首以盼一个月的老祖母却失望了，荆娘的月事如期而至。
不过为了陇南之行有保障，孟韬决定还是抽空去一趟宁羌寨，即便请不到泽让，另外找几个羌寨汉子也是好的。同时顺道阿黎，上次的问题，孟韬很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如果不是特别了解他，有谁会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放在眼里呢？只此一点，便能起到麻痹青唐吐蕃的效果。
眼神上的不屑是一方面，直接说出口又是一回事，听到孟韬的回答，韩琦脸上表情微微变化，然后突然笑问道：“小郎君何以对本官如此有成见？”
酒水专卖，按照大宋律法，自己压根没有资格销售这玩意，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如果只是用为医用酒精消毒，似乎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小妍姑娘，我错了！”
看着眼前这个动人的小娇娘，孟韬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死人的事好办，厚葬抚恤便是，有的活人却不好安置。许多的武侯军士卒不大愿意离开孟家，都觉得跟随孟公子更有前途。
最终剿灭叛军，擒杀邵冲的确实是怀安军，但夜袭击溃叛军，解兴元府之围的却是武侯军，那支没有人太在意的乡勇。
想来应该是械家将另外一个人与赵德芳融合，塑造出“八贤王”这个角色来，此人正是荆王赵元俨。
孟韬对此充耳不闻，而是专心致志地陪着病中的阿黎。
呃……
“李府尹，庆祝先不着急，您先忙着善后吧，毕竟邵冲尚未就擒，还有赵明所部，若被倒打一耙，乐极生悲了可不好。”
漆黑寒冷的夜晚，大部分叛军都在营账里呼呼大睡，少数卫兵和岗哨见平安无事，大都躲在背风处打盹。
但看到阿虎手腕上那两个针尖状的红点时，他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究竟该做什么。
孟韬的心情有些古怪，李喆把武侯军当回事，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为难呢？
“喜从何来？可是怀安军到了？”李喆如今最期盼的便是怀安军，在他看来，只有曹仪率军到来，局势才会有转机。
“是的，属下回来时，路过河东镇，发现疑似武侯军手下在追杀一个羌人，兴许对邵冲有用，便自作主张救了他，送去兴元府。
……
再者，武侯军将士主要认同的是孟韬，他指挥起来不见得得心应手。所以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态度，将前线全权交给孟韬处理。
孟韬不知道，在士兵心中，自己已经开始被神化，更不知道被说成是千人斩般的凶恶存在。
赵明的疏忽，叛军的大意，给了他们绝好的机会。如今叛军被分隔在外坝河两岸，又没有丝毫防备，绝对是袭杀的天赐良机。
“奖赏……再说吧！”孟韬讪讪一笑，说道：“沙盘虽然直观，但前期的侦查与勘测十分重要，否则失之毫厘则谬以千里，会耽误大事的。
堂堂禁军打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吗？汴梁城里架鹰走马，寻花问柳的日子已经磨尽了将门子弟的雄心和勇气？还是他们他精于算计，自家利益胜过大宋朝廷安危呢？
没办法，一来城里有粮食，二来若不攻破兴元府，如何敢放心西进？一旦被官军首尾堵截，可不是闹着玩的。
呃，这样啊？孟韬顿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那日便不该携手共风雷，帮她争到这个寨主之位。
得知孟韬的祖母随同而来，老人家上山艰难，羌寨特意派出了几个壮汉用滑竿抬着老夫人上山。
他满怀失意离开了剑门关，并未回利州城，而是来了兴元府。治下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岂能视而不见，冷眼旁观。
招募乡勇士卒是当务之急，招募一支兵马需要很多条件，钱粮是最基础的。这个倒是不缺，丰收的定军寨暂时能够供养一支兵马。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家园与基业，似乎该想办法保全，而非直接放弃。孟讯夫妻、赵明之流实在可恶，焉能轻易放过他们？被人惦记了家产、性命和女人，却无动于衷岂非成了缩头乌龟？
“本将确奉旨意北上，不过枢密院有叮嘱，首先要确保蜀中无恙，剑门关多年不用，残破不堪，本将只得整修加固。”
哦，对了！大宋有个习惯，在军队作战不力之时，往往始终招安的手段。莫非是招安既往不咎，甚至加以封赏的惯例纵容了将官，让他们无所顾忌？
至于北上平叛之事，仿佛和他们没关系，甚至连阳平关这座入蜀要塞都不见他们身影。
所以早几年在她的主张下，汝南郡王赵允让的第十三子赵宗实被接入宫中，由她亲自教养。
至于庄户们，恐怕暂时顾不上了，生死危机之前，孟韬自觉能力有限，只能顾全自家人。
被逼无奈的阿虎只得豪言道：“我羌寨汉子，说一不二，绝不反悔。”
临走时叮嘱道：“韬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祖母不拦你。不过你一切要小心，家里孤老妇孺都等着你。”
不过他们要是做出什么失礼越矩的事情……孟陈氏暗自嘿嘿一笑，她不是迂腐之人，只要能早日抱上重孙子，礼仪规矩又算的了什么呢？
总之，平叛战事一塌糊涂，商於提举捉贼将官上官珙被杀，官军大败，士卒躲藏在山间才得以保全性命。
得到的回应是一双泪眼迷离的眼神，孟韬不由在想，她和扎戎的感情很深吗？
孟韬顿时愕然无语，老祖母抱重孙的迫切之心已经无可救药了。只是说媒这是还是算了，盲婚哑嫁这事太凶险，何况还是大两岁的……在这年代该算是剩女了吧，质量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