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击败叛军后,在俘虏中没有见到他们,官府在兴元府大肆搜捕,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躲藏到了何处。

近侍们皆以为荆王病危,官家心中悲痛,故而没有人敢轻易打扰,只是按部就班地伺候。比如按时送上茶水,以及将奏疏送上御案。

年底前这些烦心事总算告一段落,可以痛快过个新年了,赵祯一脸微笑,轻轻松了口气。他正准备往去探望有孕的张美人,期待她来年给自己添个儿子。

多好的算计,多么无耻的行径啊!

“曹将军谬赞了,小子任性胡闹,误打误撞罢了!”

“孟公子,多谢了!”李喆上前诚心感谢,“孟公子”这一称呼也前所未有的真诚和尊敬,陈贯那么看重此子果然有道理,李府尹这会很佩服转运使大人的眼光。

很幸运,邵冲把主要的防御和岗哨全部放在了西边和南边,根本没想到会有敌人从北边的群山而来。

“这个?”赵明很想说李喆没这个胆量,但昨日官军突然出城夜袭是不争的事实,有第一次谁敢说不会有第二次?

不过这会也顾不上,甚至来不及喝口水,田子和便急忙道:“陈公,孟公子,快些求援府城……叛军攻势凶猛,府城岌岌可危,李府尹派我前来求援,此乃府尹大人亲笔信函。”

李喆现在最怕的便是内外勾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西县三花石赵明的倒戈教训太过深刻。

“回来了?如何?”锦衣公子没有回头,轻声询问。

想到这里,孟韬还真有些怕怕的,一个鬼魅一样的女刺客,绝对防不胜防。何况连冯石匠都不是她的对手,定军寨能挡得吗?

“你……们都没事吧?”阿黎看着孟韬,隐约略有强调地问出一句话,满含关切之情。

土匪之中,有些人也曾号称杀人如麻,但和孟公子一比,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零星的乡下村夫会来找麻烦?他们敢吗?何况偌大的黄沙渡早已人去屋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安全能有问题?

这个是一个无比恰当的借口,孟韬侃侃道:“后来虽然发现了引水线路,但工程浩大,不得已放弃改为修江堰。此物便暂时放置一边,前几日起了组织武侯军的心思后,小子猛然想到,此物兴许还有另外的效用……”

为何?

没办法,一群以流民为主体的叛军,要是没了粮食这件法宝,如何吸引流民,稳定军心?

“那是自然,有五百人足以,感激不尽!”

“果真吗?虽说有生意上的往来,但羌人到底非我族类,还是谨慎为好,毕竟他们绑架过你。”虽说事情过去很久了,但孟陈氏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看着那些人凄惨的下场,以及哀求的呼喊,庄户人家的汉子们心里一阵阵的抽搐。很显然,孟公子没有开玩笑,而且格外认真。

呃……孟韬再次满头黑线,祖母到底是关心自己,还是孟家的香火啊?非得把两个未成年男女塞在一间房里,提早做羞羞的事情……

虽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人自信是好的,但东山再起,白手起家也并不容易。

“陈运使到访,本将未曾远迎,还请见谅!”曹仪三十多岁,虽不英武,却也是相貌堂堂,见到陈贯更是彬彬有礼。

赵明反了?

哼哼,孟韬始终一副全不在乎的表情,随你们跳弹吧,但愿赵明能打胜仗,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只要叛乱顺利平定,曹家论功,自己也脸上有光。只是……曹氏轻叹一声,只是想要自己地位稳如泰山,子嗣才是关键。

所以啊,早做准备是必要的。孟家在东边的生意全停了,兴元府储存的货物全都用船只运回定军寨。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便有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

很不凑巧,就在阿虎迈出脚的那一刻,一道闪电从云层中劈下来,山巅上隐有碎石落下。

这叫怎么一回事?

不需要肯定的答复,瞧见孙子的脸色,孟陈氏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是她最想听到的答案。难怪孙子不想婚娶,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好好……

对孟韬而言,唯一损失的大概就是刚刚准备开辟的东线商路,沿着汉水的金州安康、襄阳和武昌等地暂时无法行商。只能坐在定军山,静观大宋朝廷平叛。

……

来了大姨妈就算是大人?依稀记得前世看过的青春期教育读物上有写,初潮后的几个月很可能不排卵。何况荆娘才十四岁,身体娇小单薄,显然还未长成,纵然怀孕,难产和婴儿畸形率也会很高。

一言不发,保持中立的晏殊没想到突然被皇帝点名,而且还是这样莫名的问题。

赵祯强压心中怒火,“婉言”拒绝了,而今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新政之上。前些天听从范仲淹等人的建议,下诏让诸路条陈茶盐等诸项利害,为的就是了解其中积弊,适当加以改革。

“小子临走时,请宁羌寨的释比麻吉饮茶,他对砖茶烹制的奶茶赞不绝口,说比草原上的味道好。”孟韬笑道:“所以小子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能把砖茶卖去陇南……”

陈贯的回答让赵明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和孟韬那会的说辞一样吗?同样的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意义完全不同。

阿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韬,一副如果你敢答应,我就劈了你的架势……

活着,必须要想办法活下去!

无厘头的绯闻诬陷,孟韬自然不会在乎,红衣女子却涨红了脸,愤怒不已。一个女人被这样诬陷,简直是奇耻大辱,还好程朱理学还没有大行其道,否则女子听闻,很可能立即自尽以证清白。

赵明很清楚,表妹想要继续使用借刀杀人的把戏,杀人刀始终是羌人,表妹是希望自己帮忙挥刀。

距离宁羌寨不远处,靠近阳平关的方向有一座军镇,大宋朝廷在此设有一支大安军。

孟韬刚开始还很庆幸,进屋一看便明白过来,片石加上糯米汁垒起来的石屋,墙体足有一尺多厚,连地上都是石板铺成的。

羌人的话让所有人打个寒颤,尤其是孟韬,心中最为震惊。听话中意味,这些人竟然知道自己,还像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为此,朝廷还特意在阳平关附近设立了大安军。虽说是厢军,战斗力一般,不如禁军精锐,但威慑力十足,至少不是等闲的盗匪敢惹的。

在高氏的威逼和怂恿下,孟讯舔着脸上门了,恳求堂侄能够高抬贵手帮帮忙。

听说孟家人丁单薄,荆娘做了孟韬的房里人,一旦有了身孕,至少能得个侧室的名分,将来生活无忧是肯定的。可怜的丫头能有这样的好归宿,也算幸运。

不要说庄户人家了,见孟韬带回来个衣裤染血的女孩,让周婶带去洗澡,孟陈氏第一个念头便是孙子破了谁家闺女的身子。

妇人们从山上砍了竹子回来编竹筐,男人们纷纷下河抬石头,就地取材极大方便了工程进度,也节省了不少成本。

“只要修建得当,断不会出现此类情况,我孟家的田产房屋都在这里,难道我会拿自家人性命和家业开玩笑?”孟韬实在无奈,为什么自己一片好心,实施起来如此费神呢?想要做个关心他人,造福乡邻的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什么?”

照这样下去,二房将会全面盖过二房,这怎么能行呢?孟讯和高氏夫妇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发出了尖厉的嚎叫,险些声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