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羌人会不会答应,目前还不好说。但相比之下希望大些,毕竟有往日的交情在;再有便是给予羌人他们梦寐以求的户籍,以及平等的宋国百姓待遇,大概能对他们有些吸引力吧?

“做不到令行禁止,统一听命确实是个问题。”孟韬对此也颇为苦恼,不过当“令行禁止”四个字浮过脑海时,他顿时想起自己学生时代的军训经历。

相比于家业财产,以及故乡情愫,很明显孙子的性命和孟家的香火更重要。孟陈氏不希望孙子的安全有任何闪失,战场刀剑无眼,着实太危险。

孟韬知道,叛军裹挟百姓乃常有之事,老弱病残往往被抛弃,妇人女子大都逃不过被凌辱的遭遇。青壮男子则不同,有的主动或被迫加入叛军,有的则被裹挟其中做炮灰,或者为苦力。

关隘是死的,兵将是活的,天下雄关放在庸才手中,只能是个摆设。相反,有谋略的骁勇将帅,往往能化腐朽为神奇,无险可守一样能够退兵御敌。

不过李喆心里也在打鼓,能否守住府城他着实有些没底。这几日交战,他已经清楚感受到,叛军并非一群乌合之众,骁勇和凶残比想象的更为厉害。

凡事不能盲目乐观,这是无数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人们的道理,孟韬觉得还是谨慎为好。随时逃亡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无论什么时候,给自己留条后路都是明智且必要的选择。

皇家立后更是如此,皇后善妒,后宫不宁怎么能行?所以皇后人选不见得要美貌,贤惠才是第一位的。

整个兴元府已是人心惶惶,物价飞涨是必然的,尤其是粮食价格,已经连翻好几倍。本来就遭遇旱灾,如此一来,使得收成不好的贫民之家日子更难过了。

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吧?海棠夫人这个称呼他不喜欢,总有一日要让她变成孟夫人。

孟韬讥讽道:“现在先问的是你,身为一个男人,不会打算让你一直瞧不起的女人打头阵吧?”

其实大部分人是中立的,处于观望之中,谁为寨主他们都无所谓。当然了,他们希望新的寨主能改善他们的生活,能让他们得到实惠。

已经许久没有宁羌寨的消息了,兴元府的秋雨虽然来的晚,但终究还是来了。连绵的雨水使得道路难行,可能还有山洪暴发的威胁,是以暂时无法继续运送粮食,进行山货交易。

至于东边则是中原河洛平原,那里富庶不假,却是大宋的京畿之地,拱卫自然严密,焉能容叛军横行?

随同前往的近百人,回来的不过十几个,若非他们及时逃回宋境,羌人畏惧不敢继续追逐,可能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孟韬给祖母盛鸡汤,荆娘则贴心地给灵儿捻鱼肉,免得被鱼刺卡了喉咙。一家人围坐一起,其乐融融地享用美食。

“嗯,只要有利我大宋,时机可以慢慢等候。”赵祯点点头,目光从所有宰相身上扫过,问道:“诸位卿家以为,这茶马商道,谋取陇南,以及倾销草原,还有这个文化入侵之法,如何?”

他十二岁便登基为帝,但朝廷大事都是由辅政的章献太后刘娥做主,早年间赵祯一直活在刘太后的羽翼和阴影之下。

“这个……”

阿虎明显不这么想,在他看来,孟韬的举动已经有些过分了。海棠夫人也清白不到哪里去,之前是眉来眼去,现在已经开始卿卿我我……

“在乎?”孟韬冷冷笑道:“消受不起啊,就是你现在放我出去,我也不会离开。”

孟韬没有暴怒,反而很平静,这种卑鄙小人恩将仇报没什么奇怪的。之前看在孟家先祖的份上没有计较,结果他们不知悔改,变本加厉。

尤其涉及羌人,有党项人前车之鉴,谁敢小觑?加之又是在边陲之地,若控制不当,很容易和陇右羌人呼应,成席卷之势。

“莫要胡来害了我韬儿。”孟陈氏心里清楚,一旦官府介入,孙子反而会有危险。

孟韬略微惊讶,这年头汉羌通婚很普遍吗?嫁给首领应该不多吧,否则阿虎何以如此反感呢?

阿旺算是幸运,作为孟家最亲信的仆从,他被带去向孟家报讯。同时孟韬脖颈上挂着的一块玉佩也被扯下来,作为信物带上。

孟韬稍微放心,单纯抢劫好说,货物钱财都给他们就是了,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只要人还在,千金散尽还复来……

自定军山到阳平关的道路,基本是沿着汉江的。可惜汉江上游水流湍急,河道狭窄且有落差,故而不能行船,只能用牲口拉着车子,沿着江边的谷地前行。

和小姑娘相谈甚欢的好时光,因为孟讯的到来被打断了。

小丫头没什么玩伴,庄户上的小女孩都脏兮兮的,见到自己都怕怕的。哥哥整天好忙,只能偶尔讲个故事。

小个子显然不明白“亲戚”的含义,诧异却又惊喜的眼神看着孟韬,问道:“真的不会死?可娘亲就是这样流血死掉的……”

冯石匠略微迟疑,兴奋的情绪稍微平静后,才说道:“早年曾在蜀中生活,永康军每岁整修都江堰都会招募帮工,我去做过两年。”

“不下雨又如何?哪怕天旱,江水却始终不曾断绝,修好了江堰便可引水上岸,灌溉稻田。不仅今年如此,以后年年如是,不必再担心天旱……”

“祖母,没用的,天下不下雨和人跪不跪没关系的。”孟韬道:“您莫要着急,孙儿出去去四处转转,看有没有抗旱的法子。”

没有人敢再亲切地称他“韬哥儿”,这样显得不够尊敬。孟韬已经不再是孩子,转运使和府尹大人都客气地称呼为“小郎君”,他们怎么也该称呼“孟公子”才对。

孟韬续道:“家父说了,倘若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一不小心摔倒,鸡蛋全都会摔碎。经商尤其如此,不能将全部的本钱投入到一项生意中。

“这个……”孟韬笑道:“直觉加上些许揣测吧!”

作为利州路的最高长官,他有义务搞清楚来龙去脉,否则就该向皇帝上表请辞了。陈贯有种感觉,那个少年郎或许还会给他意想不到的……也许是惊喜吧,但愿如此!

……

不过祖母孟陈氏却满脸微笑,她甚至不知道孙子究竟要做什么,却赞誉有加。老人家说了,这是积德的善事,神佛会保佑孙子成功的,也会保佑孟家平平安安,子嗣繁盛的。

“这个……”李喆有些为难,虽说以前为方便这么办过,但似乎不符合规则,不知道陈贯会不会觉得不妥。

往年间兴元府的茶叶都是官府联合商户来收购,但是这两年茶叶滞销之后,哪有商人来?官府自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如此最苦的便只能是茶农。

“难怪小郎君有如此独特的饮茶之法!”

“瘸子叔莫要着急,此事我会想办法!”孟韬不愿意放着一只金鸡不下蛋,茶农的贫苦以及那些可怜女孩的遭遇,也让他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既如此,趁着风和日丽,去爬一遭定军山吧!一来自家的茶园;二来,生活在定军山下,怎么能不去拜拜诸葛武侯呢?

孟韬不禁想问,以前那个孟韬是个情种?还是太脆弱了?

生活总是出其不意,让你措手不及,这样的结果让人有些难受。

没办法,时间紧迫,为了让这支鱼龙混杂的队伍尽快成型,颇具战斗力,着实不易。

非常时期,只能采取非常之法,绝对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害了整锅汤,一战击溃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在武侯军身上。

……

武侯军这边训练如火如荼之时,叛军那边正在全力进攻兴元府城。

某位将校见叛军兵锋强盛,心生畏惧,意欲效仿赵明,开城投降。幸好被府尹李喆及时发现,在紧要关头阻拦。

但这么一闹,兴元府的城防便出了问题,大有破城的可能。四散抢掠的叛军迅速被吸引回来,加入到攻城战之中。

这一次,府尹李喆表现的很坚定,小心翼翼,不死不休地死守府城,半步不退。这几日,也不知打退了叛军多少次进攻,死伤自然也十分惨重。

久攻不下,叛军士气多少有些受挫,主将邵冲更是窝了一肚子火。

“粮食已经不多了,若再不能攻陷府城,拿到仓储粮,我们撑不了多久。”邵冲靠在墙壁上,听着属下的禀报,神情颇为无奈。

今年旱灾严重,百姓家中也无多少余粮,想要以战养战,靠抢掠维持军需几乎没有可能。如今在兴元府作战,他也少不得要为粮草的问题发愁。

这时候,倒戈过来的赵明告诉他,定军寨今岁丰收,粮食充足。邵冲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正欲派人前去抢掠之时,却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就在他们进攻府城,疏忽村寨山乡的这几日,定军山下有一支两千人的义军突起,打出了武侯军的旗号,声称要抗击阻敌,保卫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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