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剑门关年久失修为由,大肆重修城楼隘口,意要打造固若金汤的关隘,确保叛军不入蜀中。

西县一失,李喆立即率部西撤到了兴元府城,虽说中间还有两座城池洋州和“成古”,但规模不大,城池不高,不堪坚守。还是直接退守府城,凭借相对高大的城池御敌为妙。

如果来的是关中的永兴军西军精锐,倒是可以一百个放心;蜀中主力永康军倒也不错,可偏生来的是二流的怀安军。

曹氏今年二十六岁,在这个年代算不上年轻,却也并不算老。保养得宜,装扮得当的她气度高贵雍容,不过若单论容貌,勉强算是中上之姿吧!

定军山下一片沃土,有江堰在,以后旱涝保丰收,要是毁于兵祸着实可惜。还有这里朴实的庄户们,好不容易刚获得丰收,叛军一来,定是洗劫一空,流离失所。

应该有吧!

“不管是谁的主意,就说你敢不敢吧?”孟韬冷笑道:“山神和天神的决断最为公正公平,再者……身为宁羌寨的首领,最起码要有足够的勇气吧?莫非你怕了?”

论实力,双方势均力敌。

孟韬也不例外,心中难免会有忧虑,万一兴元府受到冲击,该如何是好?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必要的忧患意识还是要有的,事到临头做无头苍蝇可就晚了。

听闻距离不远的陕南商山发生叛乱,孟韬还是蛮紧张的。遭受旱灾的商山粮食匮乏,朝廷的赈济和安抚似乎也不够及时,叛军为了生存必然会转移。

哪怕祖上是同族,也毫不犹豫把他们当作炮灰,作为和另一部族作战的先锋派出去。

不多久,当孟韬端上来糖醋鲤鱼,烧茄子,板栗炖鸡之后,众人更是啧啧称奇,皆被美味所吸引。

“道理没错是吗?”赵祯看着章得象,问道:“那将来呢?”

几日之后,陈贯的奏疏便进了汴梁皇宫垂拱殿,送到了大宋皇帝赵祯的御案之上。

“什么商机?”孟韬带来的惊喜太多,陈贯很兴趣。

看着那婀娜的背影,孟韬心中怅然若失。

“听着,你们若敢伤害韬哥儿,大军绝不放过你们……”孟讯的呼喊声很大,仿佛满腔关切之情。

家里祖母恐怕早已心急如焚,荆娘可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灵儿兴许念叨着找哥哥讲故事。想到这里,孟韬心里着实有些担忧。

宁羌寨离阶州大宋与吐蕃边境不远,可你们确定能逃得出去吗?大安军当然不值一提,不过叛乱消息一出,最近的兴州便会有大军前来;甚至蜀中怀安军,关中永兴军也会增援,你们能是对手吗?”

“婶娘,看您说的,我是他堂叔,何况韬哥儿刚帮我灌溉了水田,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阿虎有些着急,高声道:“不要以为你是扎戎寨主的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说到底,你终究是汉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惦记他们,也不看看汉人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可是,逃出去似乎很难啊!

没有“此路是我开”的说辞,甚至没有一句宣言,几个羌人汉子便冲到了马车前。直接掀开遮挡的油布,迫不及待查看车上的东西。

长房的孟讯和高氏瞧见此情此景之后,嘴角浮出了得意的奸笑。随后不久,高氏便以回娘家为名离开了定军寨……

眼下虽无越矩行为,但玩笑却是可以的,时而讲个笑话,小丫头便会莞尔一笑。两人相处,越发的融洽。

“这个姐姐要留在我们家?”灵儿不知从哪钻出来,瞪大眼睛确认之后,拍手笑道:“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

呵呵,孟韬不禁莞尔,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电视剧里曾出现过的情节竟让自己遇到了。

“果然是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孟公子没亲眼见过,却知晓的如此详细……”冯石匠仿佛有些不相信,忍不住啧啧称奇。

江边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初时听到孟讯和通玄的煽动,对孟韬颇为不满。不过此时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对啊?不管怎么说,他们最在乎的还是缓解旱情,保证收成。

只是,拜龙王有用吗?也许很巧合,今天拜了明天恰好下雨,人们会说是龙王爷显灵,然后一个个虔诚地感激龙王爷慈悲。哼哼,如果真是龙王显灵,是不是该先声讨他之前故意不降雨的恶行呢?

……

“呃……”孟韬满头黑线,心念电转,说道:“陈公、李府尹明鉴,家父生前曾给小子说过一个道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为何?”陈贯目光灼灼,沉声追问。

罢了,看来必须要走一遭定军山,去见见那个少年郎。陈贯更为好奇的是,这到底只是个巧合?还是那小子未卜先知?

孟讯也很是不解,他也认为孟韬这是用钱在汉江里打水漂,是在败家!

几个简单的举动,让孟家在定军山周围收获了巨大的声望,孟陈氏被人称作是活菩萨。孟韬也收获了极大的赞誉,人们都说孟家小郎君大有其父风范,也是仁厚善良之人,甚至被人称作“孟小善人”。

“这个孟韬可有说如何收茶?他打算运往何处?”陈贯沉声询问。

征得老祖母同意,还需要搞定官府,毕竟茶叶在大宋是属于官营物资。按照大宋茶政之法,原本该是官府收购茶叶,然后商人向官府交钱购买,提货贩卖的。

“小郎君是这茶园的主人?”听闻孟韬生长在定军山下,又能安排张瘸子照应,老年文士便心有猜测。

以前只是从书本网络上看到类似说法,而今却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秦巴山间,汉水谷地已算是富足的鱼米之乡了,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其他自然条件恶劣些的地方,还不知道何其艰难!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想那么多太累。虽说孟韬在祖母面前侃侃而谈,说什么好男儿志存高远。但眼下,他就想打理好家业,挣点银钱,让祖母安享晚年,妹妹平安长大,在青山绿水间做个怡然自得的小地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幸好附近的渔夫及时发现,将他救起,命虽然保住了,可本就单薄的身体更加孱弱不堪,竟一病不起。前几日竟一命呜呼,若非有个穿越客借尸还魂,还真就病亡了。

站在江边,看到水中的倒映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不再是那个人高马大,器宇轩昂的大个子,而是变成一个身材单陛弱,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郎。

在寺庙养伤时蒙僧人开导,僧人说妻儿已经不在,我当好好活下去,替他们活着,不可意气用事送了性命……我知报仇无望,想了很久才远走兴元府,化名做了石匠……那日路遇荆娘,想起了我那惨死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孟韬听得明白,冯石匠的遭遇确实悲惨,难怪他正值壮年却不再娶妻生子,见到孤苦无依的“小个子”会心生怜悯……

孟韬歉然劝慰道:“冯叔,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只是婶子和孩子已然去了,您节哀!”

“时隔多年,老冯已经看开了,只是夜里时常梦到他们……说来也怪,自打那日见到荆娘,便再也不曾梦到他们,更不会梦中伤心。”冯石匠叹了口气,说道:“听到荆娘有危险,老冯实在放心不下,一刻也按捺不住便赶来报讯。”

“冯叔高义,孟韬感激不尽。”孟韬看得出来,冯石匠是把对妻儿的疼爱和愧疚转移到了荆娘身上,这在后世的心理学上似乎叫作“移情”,是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变化。这对冯石匠应该算好事吧,否则一直深陷悲惨往事而不能自拔,痛苦难解……

“孟公子客气了……”

孟韬道:“冯叔,孟韬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与否?”

“但说无妨,只要老冯能办到,自当尽全力。”

“冯叔既在军伍任职,自然懂得训练兵卒,甚至行军作战之事。我欲组织乡勇抗敌,正缺您这样的人才,不知冯叔可否愿意相助一二?”

“既然孟公子笃定如此,老冯自当效犬马之劳。”冯石匠没有任何犹豫,答应的很痛快。

孟韬惊诧之余,说道:“冯叔,至于你昔日的仇怨,你若放下也好……若依旧记挂报仇,将来若有机会,孟韬定当襄助。

你或许觉得孟韬只是个山野小子,但将来……兴许能够帮上忙,请您相信,小子并非信口开河。”

“我信!”冯石匠非常笃定。孟韬仁义,有能耐,而且勇气可嘉。官军退缩,他却敢组织乡勇直面叛军,这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胆魄。

所以他笃定,孟韬来日不可限量,兴许真能帮自己完成原本遥不可及的宿怨,让妻儿在天之灵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