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木桶打开院子左侧的矮门,慕白走了出去,绣娘也跟了上去,这些日子她一直忙活西坊的事,家中琐事不曾估计,在现代以苏家的地位,这些粗活不曾做过,索性瞅着有时间,绣娘在旁学着,想着下次便能帮上手。

泛舟而下的小船,也传出低低的喧闹声,不时还有丝竹弹奏的声音,不难听出这又是那家的小姐出游,不过这小姐,不说出来大伙都知道,指的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而是那烟花之地的女子。

如今,薛栗却听绣娘这番话,心都快提到喉咙了,这不是摆明了绣娘知道些什么?薛栗自认为做的很隐秘,可绣娘这番话又是何意?

想到此处,绣娘愈焦急,这玉巧怎么就不见人影了,她瞧这一旁的薛栗已经往这边走来,她原本就站在角落,前边薛家小姐和老嬷嬷堵着,她也走不出去。

连称呼都忘了,一个劲的搅着衣角,垂头不敢看向薛夫人。

慕白也一脸惊奇,这薛府今年算是遇着鬼了,平日里别说说句话,一个镇就连见个面都难,这会竟破天荒的来到沈家村,怪不得二娘神情好似见鬼一般。

之前,为了玉娘子的事,绣娘没少生气,慕白也不敢在说玉娘子的事,后来旁敲侧击在沈氏那得知不少玉娘子的事,当下慕白一张脸紧绷。

听了绣娘的话,建存的脸顿时通红,垂着头不说话,玉巧站起身,大声道:“你们这都啥意思,难不成怪我欺负他,哼!我才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说完,还不忘洋洋得意瞥了建存一眼。

一听到有吃的,玉巧的眼睛马上变得贼亮,拉着绣娘飞快的点头,道:“糯米,有,有。娘就放在杂物房中,绣娘要,我马上就去拿过来,你等会。”话没说完,便飞快的朝着杂物房直奔而去。

“你这傻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玉娘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竟然还敢隐瞒,沈慕白——你死定了。”绣娘说完,揪住慕白的耳朵,最后,对着慕白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哼!竟然听那个女人的话。

原本还担心,沈氏与四姥姥之间有何矛盾,见沈氏一脸平常,提在嗓子的心,也安稳下去。

“一大早就笑得这么开心,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一下。”

淡淡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厨房,绣娘闻后精神一爽,之前的疲倦也消散不少。

垂着头,轻声给慕白解释着。原本指望花灯画谜打响西坊的名头,不想刚进皓月轩,便惹出这些个事,这权利、名望,还是离得远好些,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使了绊子去。

徐嬷嬷认同点头,稍后又摇头,道:“我不能走,每天这个时间老马家会送菜过来,我得在这等着,不然到时没人可不好。”

绣娘接过春晓递来地手帕。不敢用力揉。小心擦着不断滴落地眼泪。红眼睛是消散了。但是却一直滴眼泪。让绣娘哭笑不得。

徐嬷嬷点头。“这倒也对。姥姥识人地本事定是不差。明儿个我会安排好。要是没其他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沙哑地嗓子。比白天更加地森冷。绣娘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装作一切都没有生。静静地站在屋里。走过桌边。将福禄寿小心卷起。然后放到一侧。拿起旁边地茶具。开始斟茶。

“原来如此。平时都是姥姥一个人用餐?”望着偌大个空旷地皓月轩。沧桑之中带着一丝寂寥。无法想象姥姥十年如一日地在皓月轩渡过。

不过。薛栗来她这边做什么?绣娘谨慎地往屏风深处躲去。还不熟知薛栗地意图。她不想随便出手。

说完。刻意在众人地身上停留三秒。严谨地表情带着不容置疑地神情。

“哑伯。你怎么又喝酒了。要是让姥姥知道。准让你好看。”

四姥姥眼神凶狠,森冷的话,让周遭众人禁不住泛起一层冷汗。

绣娘一听四姥姥地声音。当下垂下头。神情恭敬。尴尬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在这停留。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便四处走走。”心中却不免升起一抹郁闷。为毛?为毛?她只不过随便走走。竟然就遇上。

四爷听罢,心中怎会高兴,先不说他是否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说,说了那不是给沈府留下个把柄。不说四爷定然落了面子,四爷只得回答他只爱风月,不理花灯这事。

孟大是井泉镇有名地绣活师傅。古代甚少男子专研绣活。这孟大算是出格之人。不过他擅长地是着色。实在地绣活倒是所知甚少。趁着四爷不在。他人又不好怎样。

宝莲敛下眼角,作揖,道:“宝莲见过四爷!”银铃般的声音,又亮又脆,轻音娇柔,听着不自禁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走到花街时,便想起这薛栗这人,于是顺路便走了过来。

他从未想过紧紧只是一副绣图,能这般震撼人心,饶是朝中最有名的画室,恐怕也要稍逊三分。苏绣娘,你究竟是何身份?当年沈氏落魄流浪到沈家村,一手高的绣活,让不少人心动不已,沈府也伸出橄榄,无奈沈氏心意已决,不愿入府为奴。

几声轻咳从两人身后传出,乍见玉巧促狭站在二人身后不到五米的地方,一双小手紧紧捂住眼睛,但是分开的手指,不难看出玉巧的鬼灵精,一看模样就只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