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大喊,这会绣娘真是愁白了头,恼怒之前她就该跟着慕白一块过去。

挣脱不掉,绣娘只得朝着薛夫人点头示意,便跟随二娘走进了前院,留下薛夫人和宝莲呆在原地。

敛着嘴角,很是好奇,绣娘道:“这薛府有何来头,比得上沈府那大夫人家不成?”带着些许疑惑,绣娘一头雾水瞅着慕白,一侧的二娘神情微沉,对这薛府很是戒备。

绣娘保持着侧坐的姿势,小手撑着脑袋,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

看的一侧的众人一个劲的翻白眼,玉巧这脸皮也算是练出来了。

每次绣娘去的时候,都能看见老板娘坐在角落里的桌子做汤圆,那手法每看一次,绣娘就称赞一次,动作奇快无比,小小的糯米团,一过她的手,就好似有了魔力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动作虽快,却不会让他们黏在一起,来这里吃的顾客都喜欢瞧着老板娘露这一手,后来,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魔力手”是说,只要经过她的手,元宵就会变得很好吃。

慕白被绣娘一咬,顿时傻了,怎么都没想到绣娘会这样做,脸颊瞬间羞红,声音干涉,“绣娘,你”他想问绣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又担心一切是他妄想,这时他才现,古今无波的自己,在这个时候,也会患得患失,害怕从绣娘的口中听到不好的话。

沈氏抓着绣娘的手,担心道:“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好不容易长点肉,去一趟吴县,又瘦了。早知道咱还不如不凑那热闹,慕白都和我说了,花灯那事不沾惹的好,咱寻常百姓人家惹不起官家。”

徐嬷嬷推门而进,笑着打趣着屋中的两人,往日这时,徐嬷嬷该在厨房等老马家的人送菜,不过,想着昨日绣娘说的话,便走了过来。

“咳咳!”四姥姥咳了几声,打断了绣娘的对话,满意的看着绣娘脚边的木盆,又瞅瞅一侧的沙漏,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听着绣娘这般说,慕白也知,定是出了事,不然绣娘也不会同意退出,毕竟这花灯盛事,牵动的不仅是吴县这一带,连带不少外地客商都会出现。

绣娘听了说,“嗯!这事绣娘明白。咦!门口掉了啥东西?”笑着点头,冷不然瞥见门口绿色的荷包。

“没事。姥姥说这花灯画谜让我不要参合了。专心捡豆子就成。”

初春,天气寒冷干燥,不过徐嬷嬷依旧尽责早起在厨房忙活起来,虽说这皓月轩人口不多,但今儿个上下数十口人,还等着她,她也没马虎,手脚利落的忙活着手中的活。

右手握着壶把。左手扶着壶盖。将茶水倒满七八分。将壶嘴朝着自己。起身将盖子合上。端起清茶。走到四姥姥面前。轻声道:“姥姥喝茶!”

见绣娘抿嘴不说。春晓以为绣娘不高兴。赶紧接道:“还漏算了一个人。就是之前你见过地侧门地亚伯。平时亚伯不会出现在皓月轩里面。他就住在侧门那个屋子。”

“绣娘。我知道你在这里。快点出来吧!”薛栗猫着身子。不断朝着房间四周张望。一边还扯开腰带。衣衫不整地朝着床边走去。

但侯进不同。坐地位置就在四爷地对面。当下便被四爷瞧个正着。抿嘴望着侯进地目光。四爷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恢复平静。

走到侧门时。老远就闻着一股浓郁地酒味。春晓伸手捂着鼻子。不满地推荐了一旁地小屋子。狠狠地推了几下倒在椅子下面地老人。

洪老自然没错过四爷那若有所思地眼神。不过。这少女倒也很有心思。姥姥竟愿意让她搀扶。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当下看待绣娘地眼神多了几丝鄙夷地味道。

佝偻着身子。衰老地面庞。最让绣娘不安地是那双浑浊地眼睛。透着历经风霜地沧桑。好似看透万物地知性。让绣娘想起时空另一端地奶奶。很相似。

饶是四爷这等见过大风大浪之人。都不免显得有丝被动。绣娘地脚步愈小心谨慎。花灯一事。不知里面还有多少猫腻。

大声叫骂站在一侧的大总管沈虎,说他不公道,欺软怕硬,“有了好差事就派别人,花灯画谜这事,竟然落到西坊那黄毛丫头身上,福缘绣坊在井泉镇多少年头了,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孟大爷吃的盐,比那小娃吃的饭还多,狗屁的着色,这不是瞧不起孟大爷?”

不料。见着竟是这般儒雅男子。头上戴着束钳珠金冠。穿一件淡青色镶着金线地袍子。腰间束着五彩白色金边地宫条。披着银色棉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俏非凡。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眼神似醉非醉。

四爷见薛栗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不喜,不过想起心中之事,便笑脸相迎,道:“今日过来,找你商讨些事,薛公子可有空闲。”

“不错。细腻地针线。色泽绝佳。层次分明地铺陈。想不到如此简单便将女子娇媚绣地栩栩如生。”四爷啧啧称叹。双手爱恋抚摸着图中地女子。一袭鹅黄色地长裙。扶柳而盼。仅仅只是一个背影。轻易吸引了众人地目光。垂在半腰地丝无风自动。好似图中女子慌神地思绪。河中荡漾地碧波。恰似女子地心房。

见闯了大祸,连忙挥手,道:“我啥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罢,飞奔离去。

四爷眼神微闪,随即恢复平静,笑着接受了刘喜凤的调侃,“三姨太这番话,让平治惭愧不已。西坊有三姨太的赏光,无疑锦上添花。”

刚才匆忙,没来得及仔细瞧,现在楼下观礼的宾客,都6续入座,大伙也有闲情观看了起来。

说罢,将碗筷摆好,辞别大管家,再次下楼。

两行清泪顺着建存的面颊缓缓滴了下来,垂着头,紧紧端着手中的小碗,抽噎的声音缓缓在屋中响起。

绣娘道:“都是些绣活的杂书,民生杂史。”说完,瞅着玉巧,道:“玉巧,你的四书看的咋样?”

“沈氏,你家慕白可娶了一个好媳妇,不知我家那兔崽子日后有没那个福分,娶个像绣娘这样贤淑的媳妇。”赵夫人笑着对沈氏说道,周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想个补救的方法才行,沈氏的绣工扎实,但却不懂变通,苏绣最重要的乱针法,能够做到以假乱真,她或许可以试下。

绣娘笑道,“没事,我这不就下呆,在想娘刚才说的话。”

建存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吃惊的看着递到面前的这只小手,又望着身侧笑的温和的绣娘,(他听到别人唤她绣娘。)很漂亮的少女,虽然身子骨不大,但精致的小脸,漾着醉人的笑靥,建存禁不住有些失神,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笑过。

“找到路子了?”听罢绣娘的话,村长顿时精神不少。

绣娘移了下身子,道:“今个儿从镇上回来,见这娃被人打,我让慕白给带了回来。”

见绣娘好奇的眼神,慕白轻声解释:“多半是饿慌了,跑到来福客栈里面吃了些东西,被抓住了。”

大夫人笑道:“绣娘心思不错,沈氏绣活出众,到时候定会光顾。”

心中正想着,只见一群丫鬟拥着一个人从后方走了进来,这个人打扮艳丽非凡,步履轻盈。头上戴着金丝穿绕珍珠的髻,绾着朝阳五凤朱钗,穿着米黄色的绣着碎花的洋绉群,上身是锦缎的银袄,峨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丽容无涛,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一对似翠非翠远山眉眉,一张似启非启朱红唇,齿如含贝、丰姿绰约。

绣娘微蹙眉头,道:“你们也不知道二花干啥了?”

和玉巧的野性不同,绣娘散着淡淡的贵气,这或许和前世的身份有关,毕竟苏家在苏州也是名门之后,家境殷实。

沈氏没说,可自个心里都明亮,这不摆明是二牛他爹下的手,村里面谁家丢点东西,心底都明白,只不过谁都没说出口。二牛他娘在村里是啥人,大伙心里都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