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也知道此刻的情况,暗自压下眸中翻涌的情绪,又恢复了如寒潭般的深邃。

“呵呵,女人还是笨点儿好,那样可以活得轻松些。”

顺着脸庞滑下的汗珠滴落在早已混乱不堪的被褥上,浸透得更加完全,仿佛可以挤出水来。银色的丝凌乱地散落在床头,根根相缠,虽然没了原来我飘逸出尘,却平添了几抹邪冷妖娆。不管怎么样的他,都是极美的,美得让人妒忌。

明天是锦王大婚,前院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无一不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或许刚才破窗的那声脆响在这样的环境下并不容易被现,可是下一秒,不知是谁高呼一声:“有刺客啊,抓刺客啦。”接着火光骤亮,如同白昼。大批的护院将玉挽阁围了起来。

他的白,是一个禁忌,凌天国无人敢提的禁忌。只要有人提,下场无疑是比死更惨。

千夜绯羽凤眸一眯,眼角向上弯弯勾起,一脸的媚笑。苏洛衣也不理他,爱咋看咋看,她还怕他看不成?苏洛衣冷哼一声,丝毫不因为对面有个美艳无双的男子盯着看而有所娇羞。

今天已经六月十四了,后天,她便要嫁给他了。心中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放下茶杯,千夜墨芴嘴角邪魅的笑意逐渐扩大,一直扩大,直到嘴角完全没入眼底。抬头,对着管家吩咐道:“去准备两只和田玉如意,八座汉宫金雕,十六匹极品江南苏绣!”

听此,千夜倾泠俊眉微微蹙起,“她可有所察觉?”

“切,那当然,我的婚礼自然要史上最宏大的。要大红的嫁衣,我最喜欢红色了。”苏洛衣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倾泠,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自负。或许我们的眼睛里都容不下粒沙子。如若背叛,永不原谅。”

轻轻的捋了捋她因汗湿而贴在脸颊的长,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靥。

苏洛衣倒也没有说什么,突觉百无聊赖。双拿出前世那些武功招拭出来翻翻,希望能够悟出什么。

来到青楼,老鸨们一愣,但也看这气势不小。不敢待慢,招呼才睡下的姑娘们上上下下站满大厅,完全一副任君挑选的姿态。

微微垂了垂眼睫,敛去满腹的疑问。可是当她的眸光对上那纤细白嫩的玉手时,她瞳孔一缩,如遭雷劈!

突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未及多想,反身便朝打斗的方向掠了过去。

见潇若疑惑地望着她,苏洛衣也不再解释,只是问道:“若儿,你知道还有别的路出城吗?”

刚才还一片星辰,只是这么快便迎来了暴风雨。那么他们身边那么多把锋利的刀子也该亮出来了吧——

千夜墨芴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猛然一鞭扫了下来。飕飕的破空之声似要冲破冰冷的墙壁。

没了大树,瓢泼大雨捶打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千夜倾泠双手狠狠地捶打着树杆,粗厚的老树皮划过他那细腻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一阵疼痛自唇边传来,苏洛衣猛然惊醒。双眸充血,眸光深沉,未及多想,大手一扬,“啪!”的一声脆响,此刻竟是那样地清晰。再看,千夜倾泠那绝美的脸上赫然惊现五个大红的手指印!

哎,好烦啦——

伤害她,非他所愿。只是若非如此,以千夜墨芴那般多疑的人又岂会轻易让别人接近。而他也绝对相信她能够获得千夜墨芴的信任。

如果她此时向千夜墨芴出手,那么他防不胜防。而现在黑衣人也不多,他也不会死,最多受个重伤,在家躺个几个月。以报当日他用她挡刀之仇。

千夜墨芴面色一黑,一个闪身便已挡在了她的身前。俊眉一挑,全身散着阴冷的气息,任糊边清凉的风也吹不散。

冰凉的触感自手背传来,顺着他那股青竹的幽香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的大脑,甚至有那么一刻的停机。苏洛衣眉头一皱就欲抽出手来。

千夜倾泠此刻已掩去了眼中浓烈的悲伤,又换上那如春风般儒雅的笑意。

若是小浅以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又是否会原谅他呢?

流珠高挂,随风而舞,西海极品珊瑚装饰,果真是非一般的权贵。底绣金麒麟的暗紫色的幔纱轻起,高贵而大气,甚至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霸气而寒冷。

忍无可忍,勿需再忍,终于苏洛衣爆了!

故意无视掉千夜倾泠灼热的眼神,苏洛衣扁扁嘴说道:“千夜倾泠,你傻了吧。你想天天倒在床上我没意见,不过我可不愿意天天跑那么远给你买糕点。”

千夜倾泠全身剧震,手也有那么一瞬间僵持在空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地眼前闪过,挣扎着,矛盾着。最后终是化为了一缕幽暗的目光。

“论无耻,你还是鼻祖!”苏洛衣可是一点儿都没打算给他面子。从那次在皇宫偶遇,她就知道他的狠,他的绝。即使她现在故做软弱,也只是白白让他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