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绯羽凤眸一眯,眼角向上弯弯勾起,一脸的媚笑。苏洛衣也不理他,爱咋看咋看,她还怕他看不成?苏洛衣冷哼一声,丝毫不因为对面有个美艳无双的男子盯着看而有所娇羞。

“不准你再说这样的话!不管她们怎么样,我只要你一个人!”他的声音依旧和煦如风,可是尽管如此,却不能忽视他那夹杂的怒气,毫不隐忍。

放下茶杯,千夜墨芴嘴角邪魅的笑意逐渐扩大,一直扩大,直到嘴角完全没入眼底。抬头,对着管家吩咐道:“去准备两只和田玉如意,八座汉宫金雕,十六匹极品江南苏绣!”

千夜倾泠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干净而出尘。俊美绝伦的五官更是犹如神的画笔所描绘,美得甚至难以形容。只是此刻他的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冷冽,慑人心魄。

“切,那当然,我的婚礼自然要史上最宏大的。要大红的嫁衣,我最喜欢红色了。”苏洛衣强压下心里的不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小浅,即使我负了全天下也不会负你!”他定定地望着她的眼,似要望进她的心底,让她用心看尽他的整个生命。

轻轻的捋了捋她因汗湿而贴在脸颊的长,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靥。

荭儿伺候她穿上后,千夜倾泠也已穿戴整齐,飘飘仙姿,徐徐踏步走了进来。

来到青楼,老鸨们一愣,但也看这气势不小。不敢待慢,招呼才睡下的姑娘们上上下下站满大厅,完全一副任君挑选的姿态。

苏洛衣想了想,决定挣扎着从千夜倾泠身上起来。

突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未及多想,反身便朝打斗的方向掠了过去。

隐藏在楼梯拐角处的苏洛衣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自皱了皱眉,没想到千夜墨芴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难道是现了什么?

刚才还一片星辰,只是这么快便迎来了暴风雨。那么他们身边那么多把锋利的刀子也该亮出来了吧——

千夜墨芴冷峻的眼眸没有一丝动容,皱眉扫了扫旁边的人,声音低沉地问道:“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本王亲自来?”

没了大树,瓢泼大雨捶打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千夜倾泠双手狠狠地捶打着树杆,粗厚的老树皮划过他那细腻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nbs****夜倾泠的气息已微微有些紊乱,清亮的眸子逐渐变得幽深,一深再深。

哎,好烦啦——

原来她还有这样坚强的一面,原来她的伪装也是那样地完美。

如果她此时向千夜墨芴出手,那么他防不胜防。而现在黑衣人也不多,他也不会死,最多受个重伤,在家躺个几个月。以报当日他用她挡刀之仇。

她本以为像千夜墨芴这般阴冷而邪肆的人,是不屑于与他人相处的。

冰凉的触感自手背传来,顺着他那股青竹的幽香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的大脑,甚至有那么一刻的停机。苏洛衣眉头一皱就欲抽出手来。

他以为他掩饰得完美,却不知她是与他一样善于伪装的人。她不点破只是因为她不在意,本就无交集的人又何必在意。

若是小浅以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又是否会原谅他呢?

苏洛衣所在的画舸离极为热闹的中心有好一段距离,豪华而不张扬的画舸别有一翻遗世独立的然洒脱。

忍无可忍,勿需再忍,终于苏洛衣爆了!

当子弹穿过灵魂,局中的人依然看不穿,这些闷骚男女凉薄的爱情。

故意无视掉千夜倾泠灼热的眼神,苏洛衣扁扁嘴说道:“千夜倾泠,你傻了吧。你想天天倒在床上我没意见,不过我可不愿意天天跑那么远给你买糕点。”

千夜倾泠刚才还黯淡的眸子顿时华光初绽,似欣喜,似狂乱。烦闷的心情一扫面光,好似外面瞬间又从了阴霾阵阵变得晴天明朗。

“论无耻,你还是鼻祖!”苏洛衣可是一点儿都没打算给他面子。从那次在皇宫偶遇,她就知道他的狠,他的绝。即使她现在故做软弱,也只是白白让他笑话。

“因为你比我更像个女人!”苏洛衣的眼里满是揶揄。

血,溅了一地血。

回到锦王府,已是傍晚。锦王府也是一样的豪华,只是与桀王府相比,多了一份江南的秀丽雅致。长廊曲回,亭台楼阁,水榭石桥,很是清幽宁静。但是同时又各处安排得极为巧妙,苏洛衣一时之间竟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千夜墨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柔情温馨的画面,如星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轻咳两声。

下一秒,一匹通体血色的极品宝马飞奔而入。马背上的男子一身玄色上好江西灼绣的锦衣男子,剑眉星目,脸如刀梢般轮廓分明,却又带着一股邪肆,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作嗜血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