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解的是,蒙府仍紧锣密鼓的筹办婚事。

儿这才觉得有异,回过神。"小青,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言下之意,仿佛她是被迫的。

"公主,拜托您,您就饶了奴婢们好吗?"

"原大哥,你怎么知道?"小豆子很是惊讶。

若不是他临时奉命接掌原风企业,只怕连他这个和他称兄道弟好几年的室友,还不知道他竟然是赫赫有名原氏集团的少东。

"陛下,这是臣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您那么爱护臣,将臣视为心腹,照理臣不该辜负陛下的期望,可是…"

"很严重吗?"儿想都不想,径自掀了事帘就想跳下马车。

"公主,您等等,地上可都是泥泞,而且您还受着伤。"小青急忙阻止,可儿已经早她一步纵身跳下。

但霍戌的动作更快,他像是料准儿一定会这么做,将她跃下的身躯接个正着。

儿羞红了脸。"霍大哥的动作为什么老是这么迅速?"

小青忍俊不住笑说:"是啊!每次公主有事,总会刚好被霍将军'接'个正着呢!"

"小青!"儿故作不悦,可是没多久,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而就这么一牵动,原先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丝,让她疼得揪起眉。

霍戌小心将她轻放到路旁的草地上,仔细察看,然后又取出蒙恬给他的治伤灵药。

"还好吧?霍将军。"原本忘了的不安又在小青心中蠢动着。

霍戌的眉头虽拧着,但还是轻轻点头。

"本来就没什么,何况有蒙大将军的灵药,还有霍大哥的精湛医术,就更无所惧了。"可是话才一落下,她就因为牵动伤口而忍不住轻哼出声。

霍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儿尴尬笑了笑。

小青一看,连忙说:"我去前面找些水回来。"然后就快步离开。

"儿,为什么你总让人这么担心?"半响,霍戌长叹了口气。

"有吗?"儿故作无辜。

霍戌锐利的双眼灼灼盯着她,她心虚地红了脸。

"……儿又不是故意的。"

霍戌又叹了口气。"你知道吗?看到你如此,我心里有多难过。可恨的是,就算我陪在你身边,还是让你受到如此的伤害,那么他日我如果不在……"话说到这,却被儿以纤纤玉手拦住他未出口的话。

"不要,霍大哥,儿不想听到这样的话。"说着,儿红了眼眶。"你放心,儿已经想好了,回宫后,我会恳求父皇的谅解,不让父皇定你的罪。父皇向来疼爱我,我相信,他也不会想要失去儿的。"

听她这么一说,霍戌突然激动地追问:"你这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失去儿?"

儿脸儿一红,微笑说:"儿已经决定了,霍大哥既然都能为了儿不顾性命,儿自然也能将自己的生命系在霍大哥身上,从此,你我命系一线,霍大哥生,儿生,霍大哥死,儿亦当不会苟括。"她说得轻松,灿烂如花的笑颜,甚至让人错以为她是在谈论轻松诙谐之事。

霍戌却是深受震撼,严厉地说道:"不!儿,我不许你这么做。"

"为什么?"

霍戌一愣。

儿敛起笑容,严肃道:"难道霍大哥只准自己为儿牺牲,为儿付出一切,却不许儿为霍大哥做任何事?这不公平,如果儿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从前一样,或许还有一丝可能,但事实终究是事实;能隔骗得了一时,难道能瞒骗一辈子吗?"看着儿坚定的眼神,霍戌知道此刻说再多都无用。

"霍大哥了解儿的心意了吗?"

霍戌突然站起身,眺望着远方。

"霍大哥……"

"儿,你可知皇上是个怎么样的人?"

儿一怔,对她来说,父皇就像全天下的父亲一般,差别在于他所拥有至高的权力和地位,即便她已经知道事实或许不如她所想一可他终究还是她的父皇,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儿黯然,"儿对父皇的认知或许和事实有所出入,可是……"

皇上和儿之间的父女之情是无庸置疑的,他已经够亏欠儿了,又何必破坏皇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身白衣的儿就如第一次在草原中邂逅的模样。其实在那之前,因为职务的关系,他早就见过儿,只是一来他无心,二来他只是远远地观看,实在不曾留意,直到那次,他才惊觉原来这个世人口中奠女不只不像一般的皇女、皇子那般高傲,自然流露出来奠真无邪,就像婴孩般动人,让人不自由主被吸引。

她身边的人或许是惧于皇上而珍爱她,可是更多的是出自内心对她的喜爱,就像她这次离宫,事情若爆发开来,不只她身边眼同的人会遭殃,连陪同她一起离宫的小青也是死路一条,可是她们还是这么做了。

所有的人为了儿几乎都不顾生死,难道就只是因为她是皇女还是天女,抑或是皇上的命令?

霍戌深深叹了口气,自己何其有幸能赢得集众人之爱于一身的儿的眷顾,但,无奈在皇上的权威之下,他却无能保护儿。

眼看他怔仲良久,儿不禁问道:"霍大哥,你在想什么?"

儿的话才一出口,广阔的草原上竟传来一声尖叫声。

"那是什么?"由于声音过于凄厉,儿吓白了脸,不自觉挨向霍戌,紧紧靠着他。

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漫漫烟尘,准是大批人马朝这奔来。他想到离开前去找水的小青,刚刚那声凄厉的尖叫,莫非是她?

霍戌心中一动,柔情的双眼顿时如鹰般地注视着前方,看来,儿出宫的事已露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