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亦仁药铺后便各做各的去了,司马奕照例回了后院,霜儿则去前堂见那个黄公子。黄公子见霜儿回来,像得到救赎般冲过来道:“大夫,你总算回来了!”

霜儿绞尽脑汁,苦思无效,这人长相普通,可是她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的。从一旁缓缓过来一女子,靓丽无比。她如蔓藤般伏在灰衣男子身上,巧声笑道:“文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人打起来了!”

晕!霜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将这厮打晕在地!

她只是随意一问,祁焰脸色骤变,绕身走到书房旁:“不曾取下过!”

“那是为啥?”拂儿不懂,霜儿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个简单易懂的比方:“我和鬼面叔叔都是男的,就好像你喜欢吃的糖葫芦一样,两个都是一样大小的圆形,谁也不可能包含谁。”

曹衮仰天叹道:“现在哪里还有神医!”说完,他迅转过身去,手拍了拍夏侯充的肩膀:“走吧!”

霜儿说完,继续伏案看书笺。佟容一听,急了,大步跑过来说:“你要去哪里啊?”

她本是无心的感叹,可是祁焰却听得颇有感触,他顿了顿,扭头过来,正好与霜儿的目光相对。霜儿朝他淡淡一笑,复坐了下来,手撑着脸无声的望着地面。

霜儿压低了眉头,这气氛真是怪异极了。

这嚣张的女人!霜儿闷闷地瞪了她一眼,淡道:“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虽为医者,本就会认真行医,努力救人,既然三小姐给小的下了生死命,小的自问没有这能力能百分百治好夫人的病,三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霜儿皱了皱眉头,抬眼望着司马奕平静如初的笑靥,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拂儿他爹气得龇牙咧嘴,双手插腰,恶狠狠地瞪着霜儿说:“奶奶的,你这家伙,敢跟老子要钱,老子的银子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赢的?兄弟们,我们把这家伙赶出去!”

霜儿一提到她父亲,小丫头哇的哭出声来,任两个人再怎么劝导也没有用。原来小丫头名叫拂儿,父亲是卖油郎,母亲在大官家里当厨娘。拂儿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两岁,叫冬儿。冬儿因生了病,所以拂儿才会和父亲一起出来卖油。刚才父亲被人叫走了,让她在这里看着摊着,拂儿本来就胆小,谁知又看到了以鬼面示人的祁焰,所以才会当场哭出声来。

想不到昨日温文如玉的女子竟然是夏侯家里的丫头,这天下真不是一般的小!霜儿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夏侯充哦了一声,往回走了一步,忽想起什么,低头细细看了霜儿一眼,不觉皱了皱眉,近身过来一望:“怎么越看你越像一人!”

霜儿在堂中坐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过来,便起身去检查药材,刚起身便听到外面紧密有序的脚步声,佟容倒是眼尖,唉哟了一声,“我的祖先呢,那夏侯家的人又来了!”

那女子中了美男计,顿时把生命抛之一旁,接过方子,连看也没看地说:“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便请公子帮我拿药吧!”

司马奕冷眼一眨,目光看向夏侯青,“不要给你脸不要脸!给我滚!”

曹丕依旧沉默着不说话,霜儿心里却已有了明镜。霜儿缓步起身,瘸着腿走了一步,忽想起什么,回头笑了笑:“大公子,河北甄家姑娘貌似去了丞相府,而且依她的模样,怕是找不到丞相府的住处。你呆会若遇到了她,记得带她去丞相府!”

霜儿冥思苦想了一阵,那女子见她想不起来,缓缓从轿子里出来:“恩人,您难道忘记我了么?要不是当初你在邺城救我一命,默然我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霜儿说完,不待曹丕反应过来,自己转头就走。人真的很奇怪,曹丕说的话句句在理,可是她却觉得很刺耳。茹娘待她也并不是最好,她尚不至于达到‘士为知己者死’的地步。

霜儿认得这人,杨修,杨德祖,上一次他代曹操解了几何题,曹操对他的小聪明很是不满。

霜儿笑着点了点头,茹娘是吃这口饭的,琴棋书画应该都有所射猎,不觉笑着说:“看来茹娘你是个行家,你来教教我!”

“可是我们不上台的话,大人那边,怎么办?”子衿急得快哭出来了。

“要我恕罪可以,说为什么要躲着我!”靠,这都是些什么人,你随便说个理由也能塘塞我啊,这么沉默着算个什么事?

子建笑着过来说:“大哥,现在是不是还要将这不孝不义的人军罚处置?”

接着便有人在旁边笑他:“看来今日三公子有美在侧,所以不好意思喝酒了吧!”

曹丕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惊疑的神色。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痞意,原本凌乱的头被他用手一拔,露出了极其精致的五官。霜儿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人,果真是袁熙!

老妈妈原听到切忌七情六欲,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啊了一声,后又听到不下半月便见效果,似又像斗败了的公鸡再见到母鸡般呵呵一笑:“那请神医开方子吧!”

身边的人捋须一赞:“此人贵不可言,日后必能成王成相,统一四方!”

正笑着,却听到茹娘呵呵地笑声。茹娘这些时日一直在玉阙那边,所以不常到霜儿这边来走动。见霜儿正有闲功夫看医典玩白鸽,不觉有些郁火:“我那边都急死了,你还在这边玩耍?”

曹丕闻声望过来,见霜儿在旁边,脸上一怔,随即又恢复如往日的冰冷。子建笑着说:“大哥,你这么匆匆忙忙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