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捋了捋胡须,目光柔和地看了夫人一眼,随即坐回原位。霜儿心里暗暗赞叹,想不到这夏侯惇倒是一个情种!正想着,夏侯青上前来,探了探头,之前还很嚣张的脸上微微带着几分疑惑。霜儿赶紧讪笑一下,扭头要出门去,夏侯青一声呵下,横手拦住霜儿:“你是……”

夏侯充冷哼了一声,摆了摆手,脸都跑到天上去了:“司马奕,前些日子你给我三妹说的事可是真的?”

“王炸!”霜儿一声断呵,偷下两张竹牌,而身边的人都唉的叹了一口气,有人小声嘀咕说:“怎么老是他赢,这家伙是不是出老千?”

此时,祁焰已拿了一长串糖葫芦过来,小女孩一看到他脸上的面具,咧嘴就要哭,霜儿见势赶紧把糖葫芦塞到她手里:“不许哭了,再哭就不给你糖葫芦吃了!”

昨日拿药的那女子见屋子里那么多人,一时有些慌了,怔怔后退了一步。夏侯充半眯了眼,冷道:“桐雀,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司马奕嘟了嘟嘴,似信非信的挑高了眉头。

“啊?既然你不是大夫,那这药我更不能用了!”

司马奕笑得灿烂无比,轻轻跃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抱头,斜身倾倚着躺上,目光还懒懒地瞟向崔三小姐:“这雕花木桌子跟着我和我老爹几十年了,你现在毁了它,就相当于毁了我和我老爹,三小姐,这银子你说该给多少?”

曹丕抬眼,用目光同意她。

说完,与玉阙两人展衣而飞,好不美妙。

曹丕又道:“我看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人,所以想提醒你,你与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又何必为了她们而牺牲自己的大好青春?”

子衿终于还是太单纯了。霜儿闭了眼,佯装没有听到。玉阙轻声低笑着说:“就你这脑子,还想呆在丞相大人身边?你真当大人的枕边人是那么好当的么?在外,别人都说杜夫人是死于师傅的银针,以大人的个性,他怎么会留我们在身边?”

霜儿轻扬了眉,顺目望着一旁的棋盘,她不懂棋,只是觉得好玩,随手夹起一颗棋子,嘴里喃喃道:“茹娘,该下哪一颗子?”

“玉阙,你我相识多年,以前你算计我,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今日,你竟然又加害于我,这事绝不对这么轻易的过去!”子衿已话不成句,一句话连续停了好久。

霜儿皱眉。

霜儿道:“大人曾下过令,凡惊扰到百姓者,皆砍其头颅。今日这士兵不只惊扰到百姓,还险些害死了两条性命!”

接着又有人从酒馆里探出头来:“三公子,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状元红,三公子过来尝尝,不好喝不收银子!”

几声马蹄声传来,霜儿不觉的往旁边靠了靠,那马车也逼身往旁边靠了靠,霜儿被挤到一旁,怒火骤升,赶紧又转到一旁去,哪晓得那马车也转到一旁,与其近临走着。

那声音……

在场的人也都开始起哄,那瘦猴气得面红脖子粗,咬了咬牙,抱拳做了一个揖:“干爹在上,请受夏侯充一拜。”

刚才还跟霜儿齐身坐着的人都上前跟曹丕行礼,一口一个大公子叫得不亦乐乎,霜儿怔怔地看着曹丕,脑袋里闪过无数的问题,曹丕为什么会来文春园?

霜儿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冤家,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看你们两个倒挺登对的!”

霜儿笑着抬眼,本想问他为何不躲时,却看到他眼中的专注以及异样的神态。

曹丕扬了扬眉,将眉头皱成川字型,凝神细细地打量着她。玉容娇颜,粉腮秀额,朱唇皓齿,好不可爱。霜儿余光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眼中闪过一抹鄙视,咬牙故意踩了他一眼。曹丕岂是那种随便就会被人给算计的人?眼见着霜儿秀腿过来,他身子一倾,敏捷的躲过霜儿的攻击。

霜儿麻利的从水里出来,也不管曹丕是不是还在水里,扭头就打算走。曹丕在水里呵呵笑道:“你这丫头,竟然真这么狠心?我可是为救你才下的水?”

杨修凝神看了一眼,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手指轻拿起一旁的石子,在几何题上画了一条线。聪明!霜儿颇为佩服地看着杨修,杨修投眼过来,两人目光相撞,竟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三公子,姑娘在里面呢?”非儿轻轻地推开门。霜儿慢慢睁开眼,透过门缝看着阳光上那迎风独立的身影。那身影翩然过来,缓缓地靠近,见她蹲在地上,有些不解:“怎么坐在地上?”

这个曹衮,倒难得的爽快。霜儿笑着刚要点头,哪晓得却听得有人高声呵道:“哪有人这么糊涂的?”

霜儿也不藏藏捏捏的,凑近一分将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子建那原本纨绔不羁的脸上闪过一抹讥诮,霜儿心里大叫不好,谁知他竟真的嘿嘿笑了出来,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头:“教她画画不是问题,不过你可欠了我一个人情!”

霜儿道:“大人大寿在即,现在丞相大人又专给我们院子让我们排练,看来我们得下功夫了!”茹娘也点了点头:“之前不觉得紧张,现在被你一提,又觉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美妻?你长得如此娇美,成亲那日肯定会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然是美妻啦?”杜夫人拍了拍手,仿佛非常激动的样子。

霜儿还是不敢抬头,低着眼望着他的脚。曹操摆了摆手道:“听说你懂医术?”声音依旧很轻,可是霜儿却觉得那声音有股难以言喻的威慑力。她沉默了一阵,四周安静得很,落针可闻。“回大人的话,小的略通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