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茹娘,子衿在这段时间里不能再有任何刺激,食物都得清淡一些。”茹娘听了,默默地应了,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肚子里有话。霜儿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霜儿心里嘀咕:本来好好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怎么会被吓一跳。

茹娘听了,迅遣散了众人,只留下浅玉和龟奴。拾香是从楼上摔下来,如今她意识不清,当务之急是抢救生命。霜儿示了示脉,见她脉搏沉稳,不像是有病,又试了试她的颈动脉,手刚碰及她的脖颈,她竟缓过气来,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她:“韦师傅,我又犯病了么,哎哟,腿疼,好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刚才那龟奴已经递了衣裳过来,霜儿接过衣裳,嗅了一嗅,顿时嗅到那令人酥醉的香味,绽颜一笑:“茹娘你倒是一个守信用的人。这依兰香如此珍贵,你真愿意送给我?”

“姑娘,请用茶!”那龟奴将盘子齐眉举起来,眸光滞在地面上。

不过这袁熙确实很阔气,出手就三十万块钱。若是把这些银子拿到现代去该多好,她以后就算得上是万元富了!

袁熙凝神看了她许久,她虽说没有绝世之容,却也算得上秀色可餐。一双美目似有股磁力,将他紧紧地吸引住。他怔了怔,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身过去。

再怎么不在乎男女,我也是个女孩子啊!霜儿脸羞得嗵红,头转向别处,目光刚好落在默然青紫的唇上:“太慢了,你快点!”话说完,袁熙凝神望了她一瞬,手迅一伸,将霜儿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腰间,“那抱紧我,我加了!”

马上的袁公子脸上的笑意一闪即逝,目光落在韦霜身上。“看她年纪尚小,周叔,就不要跟她计较了。把默然带走!”众人听他一句话,又开始行动起来。霜儿心里有些惶然,这男子约摸二十出头,脸上露出将领独有的霸者之气,既然他姓袁,肯定不是袁绍,那么是袁熙或袁尚?又粗记得刚才有人提及甄姑娘,霜儿头脑一热,手轻轻一挣,抓她的人松了手。她顺着眼看着他的右手腕,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袁公子,你的右手可好?”

路上的湿露还没有散去,霜儿心情颇为复杂。昨日邡大哥还问她会不会离开山谷,当时的她毫不犹豫地说自己会独自走遍天下,没有想到只一天之隔,她竟真的要孤单一人了。这条小路上有很多药材,她每看到一种药材,便将它收合在箱内。

刚出去没几秒钟的张大婶抱着不满五岁的小财奔跑了过来。原来刚才张大婶一时情急,没有抓住小财的手,小财顺着滑石滑了好几米,正好被一条赤青的毒蛇咬伤。

几人一阵道别,邡逸风拂袍而去,只留下霜儿在那里痴痴地看着。韦若林抵了抵她的胳膊:“看什么看呢,人都走老远了!”话调里带着些许的调戏。

“你娘可是江湖第一美女,你自然也得了你娘的真传,放心好了,你只是先天不足,太过瘦弱,经我这药方一调和,你肯定会跟大小二乔齐名的。”韦若林说完,赶紧将砂锅里的药倒在碗里,油黑黑的药水传出恶人的味道。霜儿闷闷地瞪了他一眼,“跟大小二乔齐名,你当我是甄宓么?”说话间已闻出了里面的成份,有当归,龙胆草,枸杞子,山药,连子,胡麻,杏仁。天啊,这些药吃下去人还能活嘛?

好功夫!以前看古装电视剧时也曾看到过这样疾风般的功夫,没有想到今日竟真让她看到了。以前她每每问老爹功夫的事,老爹都故意耍几下假把式,说他就是武林高手。哼,跟这些真的武林高手比起来,老爹的那些功夫简直就是花拳绣腿。

“看来姑娘你是一个颇通医理的人,不知道姑娘你懂不懂医治头风之症?”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明明是有求于她,可是他的却让霜儿觉得很窝火。

“她的身子很差,经不起劳累。”霜儿扬眉,提醒她道。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过了么,丞相大人的意思是要子衿,我们梨香院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得看丞相大人的意思。以前他也觉得子衿好,常让子衿去府上跳舞,只是不像这次这般明显。如果我们扫了丞相大人的兴,只怕是咸鱼难翻身啊!”茹娘越说越郁闷,索兴叹了一口粗粗的气。

曹操是个枭雄,历史上的他虽然也爱美色,可是他是个典型的爱美人更爱江山的男人。当年杨修破了他的谜,猜了他的心,所以他想方设法害死了杨修,他对自己的文臣尚如此怀疑,又怎么可能对一个聪明的梨园弟子放宽心?

想到这里,霜儿手一拦,止住了茹娘:“今天晚上,你孤身一人去丞相府,子衿不去!”

茹娘可能没有听真切,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丞相大人看上的又不是我!”

“就是因为不是你,才会让你去见丞相大人。而且,此次去丞相府,你不是去求赏赐,而是去谢罪!”霜儿字字沉重,茹娘听得心里一咯噔,咬着红唇顿了顿,才说:“霜丫头,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现在你猜出了谜底,我们去求赏都来不及,你怎么还让我去谢罪?丞相若知道我们是些草莽之徒,腹无谷物,又怎么会对我们产生疼惜呢?”

“茹娘,丞相大人是当世英雄,如果你是丞相大人,你会让一个太聪明的人呆在自己身边么?而且,你这次去谢罪,一来可以放松大人的警惕之心,二来还可以借故说不知,以解子衿的燃眉之急!”霜儿说得有理有据,茹娘也听懂了几分,睁大眼儿点头说:“晓得了,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如此深谋远虑,看来当初让你进院子还真对了!丞相府上有规矩,梨园弟子不能在白日进出丞相府,所以只得晚上去了。”她笑得灿烂,霜儿心里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你迎我进院子,又怎么可能真是看上我的歌声?

两人商量好后,霜儿回后院去吃饭,刚狼吞虎咽吞了几口,子衿身边的丫头跑过来说:“韦师傅,子衿姑娘今日吃了一口饭后就吐了,后来是米粒难进,你去看看吧!”

霜儿听罢,也顾不得再吃饭,匆匆跑到子衿的芙蓉楼。子衿正一个人斜躺在床栏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通红的。韦霜慢慢的坐下,见她依旧没有反应,手轻轻敲了敲她的手心,谁知她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霜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手被她拉住挣都挣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