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虽说在问,可是看她那样子,她似乎并不打算让霜儿回答。霜儿皱了眉,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怎么了?听说姑娘你的嗓音独一无二,令人闻而失魂,茹娘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绝世嗓音,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眼勾一转,勾得霜儿心里一寒。

“都拿走?”霜儿还未反应过来,袁显奕已腾身跳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如今斜阳西照,余晖映彩,他策马西行,烟尘滚滚,踏蹄声不绝,霜儿深吸了一口气,一直目送着他越行越远的身影。

“哈哈!”袁熙听她一语,大笑出声来。“我也常这么打趣我师傅,他也只是笑笑。姑娘,既然我们有缘相遇,你何不帮我治治?”

此时是汉朝末年,民风本不开放,男女共骑一马的事情确也少见。霜儿虽说也曾接受过现代教育,不过呆在汉朝时间久了,也沾了一些汉朝的习气。如今她与袁熙肢体接触,脸上的红已漫浸到脖颈,赶紧将身子往后退了几分。

马上的人穿着青袍,头紧束,剑眉斜飞,龙悬鼻胆,阔眼方额,给人一种难以掩饰的霸者之气。众人见他来了,连那老者一起,齐身做礼。“袁公子。”

“不!”霜儿不待他们说完,已断然拒绝。“我虽为女子,可是也是医者,医者有脚便能行天下,有手便能治天下,各位叔叔婶婶们放心好了,霜儿必不会让自己受苦的。”言谈间,眼泪已隐隐的湿润了眼眶。

韦霜感激地看着大家,突然想起一点,邡大哥他们就住在隔壁,可是此次他却没有出现,莫不是他们已经走了。想着,她推开隔壁房间的门,轻声唤了一句:“邡大哥,你还在吗?”

两人伸手不及,拦不住他,只听得嗵嗵三声刺耳的响声。邡逸风向来寡言,当年韦若林在门外见到他们时,雪女已命在旦夕,他也只剩最后一口气,当时的他矢口不言,没有想到如今,他竟说出这样铿锵有力的话。

韦若林急了,以迅雷之逮住她的手:“臭丫头,这回的方子可不跟以前的方子一样,我刚才专门去后山里采的药,都是新鲜的,保证有效!”

南仪一听,想也没想:“文涛,武略,你们出来!”话音刚落,两阵疾风从门外驶来,韦霜只看到左边那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身影飘渺,右边的黑色身影重重地一落,如铁石般沉重。白衣人衣帽整齐,手执羽扇,笑容可掬,黑衣人神色严肃,不露笑意,眉宇紧蹙,抱拳道:“三公子,半盏茶的功夫,武略便将东西拿来!”未待韦霜反应过来,武略已浮身一摇,转身要走。

孟大叔走后,霜儿又开始清闲起来,抬眼望了望天上淡淡的阳光,眯了眯眼,正准备收拾东西时,却看到有人在旁冷冷地看着她。那人一身青袍,头冠紧束,五官俊秀。她目光瞟了那人一眼,见他不动,边合上轴卷,警惕的注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很简单。既然你们要我当参谋,那么我可能会进行大系列的改革。如果你手下的人不听话,那么就请茹娘你多多费心了。”茹娘听她一语,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那不知道姑娘你想怎么改革?万变不离其宗,以前也有人想改,可是改到最后,依旧落入了俗套。”

“看来茹娘你信不过我!”霜儿故意拧眉,冷眼一眨。茹娘静静看了她一瞬,狠着脸说:“我茹娘向来被人称为识面神仙,今日看了姑娘的骨相,姑娘应该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我信得过姑娘!”柳叶眉一扬,转头呵了一声:“浅玉,拾香,你们都进来!”

话音刚落,两个女子缓缓前来,个个都衣着蝉衣,面涂鸭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曾听一名人说过:女人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如此看来,女人看美人,也是一件极其快哉的事情。走在前面的女子行如疾风,樱桃小口,瘦眉柳腰,让人观之而生爱。走在后面的女子一脸病态,朱唇如点丹,身段袅娜,腰细如束,令人望而生怜。

“浅玉、拾香见过茹娘。”两个女子行了礼,抬眼看时,看到茹娘身那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刚才走在前面的女子笑了笑:“茹娘,你又从哪里骗来一个小丫头?”

“啐你个头!”茹娘似怒非怒地捏了捏她的脸,“拾香,你可听好了,这可是我用重金请来教你们的师傅。你们以后都得听她的话。”那拾香一听,吓了一跳,抬眼望了霜儿一眼。

“师傅好!”浅玉先做了一礼,声音如出谷黄莺。霜儿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浅玉处事机警,行为不乱,而且懂得察言观色,声音又极好,日后飞黄腾达之人肯定不出其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看向茹娘:“这便是你们梨香院里的主角?”

茹娘点了点头。霜儿又问:“那你们都擅长什么?”拾香夺声先说:“我会弹琵琶、箜篌,还会鼓舞。”所谓鼓舞,就是在大鼓上跳舞,一九七一年曾在内蒙古和林格尔汉墓出土了一幅《乐舞百戏图》,图绘于东汉晚期。画面中央绘有一建鼓,两侧各有一人执桴擂击。左边是乐队伴奏,弄丸表演者同时飞掷五个弹丸;飞剑者跳跃着将剑抛向空中;舞轮者立在踏鼓上将车轮抛动;倒提者在四重叠案上倒立;童技是最惊险的节目,一人仰卧地上,手擎樟木,樟头安横木,中间骑一人,横木两侧各一人,作反弓倒挂状;画面上部,一男子与一执飘带的女子正翩翩起舞。表演者都赤膊,束髻,肩臂绕红带,动作优美、矫健。在图的左上方观赏者,居中一人似为庄园主,正和宾客边饮酒边观看乐舞杂耍的表演。

霜儿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想好了出路。

浅玉抿嘴一笑,低声说:“浅玉不才,只会舞白纻,弹古筝。”白纻原本是魏晋时盛行的舞,在汉朝末年时已起了一会白纻风,舞者多妙龄女子,着白纻舞服飘素回风,如轻云一般。这样的舞蹈倒挺适合浅玉这种柔柔弱弱细纤如尘的女子。

茹娘笑道:“浅玉还会拂舞,只是技艺不娴熟。”

“拂舞?”拂舞原为江南地区的民间歌舞,魏、晋年间曾经采选进入宫中供皇亲国戚们欣赏,并用于宴享乐舞。看来这拂舞到很有展的空间。韦霜嘿嘿一笑,众人都茫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