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伯又躺在草垫子上了。

墨玉无奈地坐下,一旁的落尘同情地看着墨玉,遇到了祥伯和梦初晓一老一小的顽童,他只好认命了。

祥伯像是抱了一座小山似的晃悠着站了起来。墨玉和乌海扭头就往外跑,他们是不敢想祥伯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怎么怒。落尘退到梦初晓的身前看着艰难行进的祥伯,他有意无意地把梦初晓挡在身后,他也怕祥伯大怒起来对她不利。祥伯的肚子快要撞到祥婶了,她才回过神来,赶紧躲到祥伯的侧面,一手搀住了他,那架势好像祥伯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以后你会知道的,而且你会感兴趣的。”落尘鬼魅地一笑。

梦初晓很期待,她没见过在芦苇荡里居住的人家,不知道落尘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拉过梦初晓上车,墨玉跟在他们的身后进了车厢。梦初晓赶紧点亮了灯,落尘看着不停喘息的墨玉说:“坐下来!”

突然,黑衣人中的四个人在不同的方向急移动,手里都是明晃晃的刀。梦初晓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在她看来,那四个人就移动了半步,就见眼前的那个人手腕一动,他们的颈项都冒出了鲜血,夜色中,那些血都是黑色的,在冷风的吹动下,血液溅向周围的空气中,梦初晓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儿。接着是“咕咚、咕咚”的倒地声。那四个人转眼间成了尸体。

梦初晓看看媚娘一身整齐:“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行啦,你先活动一下让我看看,哪个地方不好的话还要再治的。我一个女人都不在乎你是不是光着,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梦初晓仰头眯起眼睛看他,她从没听他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落尘,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在京郊那家红楼饭庄。”

梦初晓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都忘记了自己的模样。”

“梦神医,萧神医非要给我洗澡,这怎么可以!”

媚娘过去扶起她,她愣怔怔地看媚娘,半张着嘴,没声音。

河洛的心像是被撕扯了,原来她以为约她的是萧楚。悻悻地转身,“月瑶,如果我们能活着,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他漠然地说。

梦初晓知道媚娘暂时不会说出她的背景,也就随她去了。她拦住媚娘的一再感激,说:“跟我去看看莽原吧。”

落尘用手指给她擦拭。媚娘已经上完了药,她把梦初晓的裤子穿好,又给她盖好被子,悄悄地出去了。

“你是医术厉害还是武功厉害?”

萧楚没说话,但是他不在给梦初晓喂食,“她不能再吃了。”

萧楚遥望媚娘,眼光冷冷清清,他没想到,这个时刻都在掩饰自己的女人除了一身的功夫以外还会驯兽。他也大踏着步子走进洞的深处。当他来到媚娘和白熊身边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萧楚对墨玉说:“你去尽好你的职责!”

媚娘看他们都走了,又看看梦初晓一脸的遗憾,只好说:“要不小姐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河洛的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月瑶从没如此亲昵地对待过自己,尽管自己想方设法地讨好她。

她又自我检查了一下,现除了伤口处的疼痛以外,身体本身没什么不适,之前的那种疲倦也一扫而空。这要是在以前,伤得这么重,多半会卧床了,可是她觉得自己的浑身轻松自如,甚至于那个受伤的肩膀也只有伤口附近的那部分感到疼痛。她觉得奇怪,就在昨天,她还感到那只膀子都是疼的,一夜之间就恢复这么好了。既然这样,怎么还会影响到秀术呢?这个秀术的奇妙之处不止一个、两个啊!

梦初晓一声叹息,原来如此。

伤口当即疼痛难忍。媚娘赶紧劝阻:“小姐,别生气,等伤好了再说。”

媚娘匆匆地走了,在她路过月瑶的时候,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杀机.

“你住嘴!我要杀了你!再把你连同这个屋子一起烧掉!”果然,这助燃的作用不是盖得,嫉妒和羞恨让月瑶近乎疯。

“月瑶,萧楚是你的什么啊?我要给你道歉?”

按着现代的计时,媚娘来回也就用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就在那个三分钟里,墨玉和月瑶就打了几十个回合。媚娘看看一脸怒气的月瑶,低头绕过她,把那个盒子递给了梦初晓。她接过来没打开,直接把它递给了萧楚。萧楚打开来一看,又低头看了看梦初晓,这回他眼里的神色让梦初晓猜了半天,也许他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患了一种奇特的病,如今只要让他的肌肉生长起来,以后的命会是几十年,而不是七天。”

马车奔腾着闯进了一个院落。墨玉过来抱起落尘,媚娘背起乌海,跟着女子进了一间房。

“一个时辰!”这次是墨玉和媚娘同时说。

她的话音还没落,落尘的人已经到了门口:“省省吧,你还是拿那些蹩脚的财神们开刀吧。”

她高兴了,伸开双臂冲过去,落尘一闪身,她抱住了铜镜,在上面“吧嗒!”就是一口:“宝贝儿,我终于拥有你了!”

这些天,媚娘成了梦初晓的得力助手,她安排每个病人的治疗时间,管理他们付给的报酬,而且什么样的病人需要有什么样的躺卧姿势,这一切都不用梦初晓操心。即使是十几个人一同来的,她也会不声不响地让他们排好队,让病房里始终保持肃静。梦初晓多次赞许她的指挥能力,海夸她是个将才。每一次她都露出她的细碎尖利的小牙难为情地笑笑。但是,梦初晓每一次都能从她的笑容里感到一种泰然的自信。

“你怎么没听明白呢?不是长相的问题,是本质的问题。哦!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细胞。这么说吧,比如竹子和桦树,他们同是木质的东西,但是它们的内在就有不同。明白吗?”

她大踏着步冲过去,对着竹叶后面的影子就说:“你心情不错嘛?”

“这位公子,你要买下媚娘?”她的声音比公鸭还公鸭。珠儿捂住了耳朵,梦初晓扯了扯嘴角。

落尘把她从床上揪起来放到一边,自己躺在床上:“赶快!”

落尘无奈地挥手:“乌海,去准备车。”

墨玉无奈地摇头。

梦初晓摇摇头:“我女红很差的,只是以前见过这样的东西,看上去比肚兜舒服的多,所以想试试。”

梦初晓白了他一眼,软骨散怎么没把你的嘴吃软呢!不管怎么说,明天会赚到一两银子了。

其实,梦初晓是想问问落尘,昨天她是怎么来到他的竹苑的,她很想知道自己睡着以后都经历了什么样的路途。

“那是你没做一件能让我感谢的事。”她不示弱地说。

落尘闭上眼睛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坏笑。

梦初晓紧跟在他的身后:“你确定我们要往这里面走?”她虽然打算暂时依靠这个麻烦多多的男人,但是还没到丧失理性的程度。他一点儿启都不给,只顾往那黑漆漆的山洞深处走,这么严重的问题,怎么也要打探一下的。

“为了公子的安危,不然落家哪能留下他这棵独苗啊!”祥伯伤感地说。

梦初晓挎住了他的胳膊,祥伯拍拍她的手,“公子把你的事都说了,以后你就当这里是你的家吧。”

她把头靠在他的臂膀上:“谢谢祥伯。”

这时,芦苇整齐地立在了两边,祥伯陪着她往山洞里走去。

“祥伯,这个苇荡启动也是机关?”

“嗯,当年将军请高人来设计的。”

“哦。”她好奇地回头看。

“别打那个注意,很危险的。”祥伯告诫她。

“老人精!”梦初晓心里说。连心里的想法都被他现了,这一群人里没一个是孬的。

到了山洞,梦初晓松开祥伯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咦?”她现山洞的另一边也被高耸的苇荡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