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伯沉默了,落尘做出这样的表情证明有趣儿的事来了,他甩开大步走到落尘的前边,一头扎到一间屋子里不见了。

“真的?”梦初晓孩子般欢喜起来,她靠到车门边掀开了车帘。

墨玉坐到了铺位上,梦初晓过来看他,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裂帛,肌肤白森森的裸露着,有几处渗出了血,血液逐渐凝固成了深紫色。她轻轻地脱掉他的衣服,还好,伤口都不是太深,她拿出药箱,挨个伤口清理。

迷糊中她看到了一双隐匿在巨大斗笠下晶亮的眼睛,他把她放到了他的身后,这时的落尘和媚娘才落到地面,落尘跌下来的瞬间,媚娘扶住了他,两个人踉跄着站在了梦初晓的身边。

“我开始听到动静的时候不敢确定,就先穿了衣服。墨玉来了我才敢叫醒小姐。”

莽原的膝盖骨畸形了,肘关节很大,小腿骨也有些弯曲,好在手腕、脚腕都算完好。梦初晓虽然不了解他这种怪病的原理,但是她对自己的秀术很自信。以前给人改换肌肉的时候都算成功,这次她确信也不会错。

“哈哈哈!嗯!”落尘大笑,一下子扯动了伤口,忍不住轻哼。

天呐!他怎么慢了这么多拍呢?整个一个自我陶醉嘛!

“原来小姐也易容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梦初晓还在和乌海对着满院子的花草聊天,突然听到莽原的房里传来一声模糊的吼声。她跳起来就跑,把乌海随即喊出来的话抛在了身后。冲进莽原的屋里,她呆住了。原来是萧楚在给莽原洗澡。

“小姐,月瑶和河洛死了。”她试探地接着说,一只手搂住了梦初晓的肩。

月瑶信了,因为他的也在腋下。难道说这种香味只有对方才会闻到?她又让河洛闻闻自己,果然,他没闻到。

莽原也在恢复,可惜他的肌肉没完全恢复之前他还是无法活动。梦初晓安慰了他几句,无奈地到院子里闲逛。秀术一天不恢复,她的心就不安。

媚娘掀开被子的一角,开始给梦初晓上药。她费力地回头看看,落尘在一旁说:“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没比较过。”

萧楚往蜂巢里看,那里面盛满了清沥的蜂王浆,这真是太难得了,一个蜂巢中储存着这么多的蜂王浆是奇迹。他的眼里不由露出喜悦,他冲媚娘点头,媚娘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上有了喜色,她高兴地把蜂巢放在地上,“我去找个东西喂给小姐吃。”

大熊坐在地上,两只后腿平伸着,梦初晓就躺在它的一条腿上酣睡。大熊的一只前臂还贴着她的后背为她取暖。她的那张小圆脸红润润的,大衫的衣襟敞开着,里面又露出了他曾经见过的奇怪的布兜,媚娘见他进来了,赶紧拉过梦初晓的大衫衣襟掩住了她的胸口。在她的手触到梦初晓肌肤的时候,她猛然抬头看萧楚:“萧神医,小姐怎么这么烫?”

“月瑶,你今天是故意把我支开的,你把我们小姐怎么样啦?”媚娘的声音异常地阴郁,她太生气了,居然这么容易上了这个女人的当,白天的时候,明明感觉到哪儿不对,而且她也敢肯定,梦初晓当时也感到了不对,都是因为把月瑶想的太简单了,所以到最后还是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梦初晓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鱼,“也行。”媚娘笑了,小姐哪都好,就是跟个孩子似的好玩。

月瑶委屈地说:“拜一个小丫头所赐!”

下午,她和媚娘一同出了萧楚的院子,循着溪流的声音漫步在翠色繁花间。

莽原眼睛突然湿润了,他含混地说:“小姐受苦了。”

“我去杀了她!”墨玉斩钉截铁地说。

她撩起梦初晓的外衫,一眼看到她的肩胛处又出血了,“小姐,我去找神医来。”

“等等!等等!月瑶!”梦初晓赶忙抬起她那只没受伤的手臂:“你就这么烧了这房子,万一把你大师兄也烧在了里面,那可罪过了,到时候你一个人岂不是更难过?”

“刚才的事给我道歉!”

梦初晓开心地笑了,“媚娘,去拿我的宝贝!”

肌肉再生,呵呵,这可是巧了,我梦初晓唯一的本事就是操控人的肌肉。机会终于来了,落尘啊落尘,你可有救了!

她果真是医坊里的人,这次的宝算是押对了!梦初晓暗想。

媚娘突然说:“我听一个来找小姐的人说,最近溪谷来了一个神医,能起死回生。”

“不老?不长皱纹?”

落尘揉揉额头站在一边。心想:“这个疯子,吓我一跳。好在她抱的是镜子。”抖了抖衣袖,不想衣袖不但没落下来,而且拂动的角度变大了,一抬眼,看到梦初晓热切切地奔过来了,她带起的风掀起了他的衣袖,还不等他有反应,她已经做出了拥抱的姿势,落尘本能地后仰,她自然是够不到他的头,连肩膀都没够着,但是她转向的度很快,一下子抱住落尘的一只胳膊,然后把嘴凑到他的手背上“吧嗒!”很响的一个吻。落尘当即石化。

6续的就有人找到竹苑来,都是一些颜面有残缺的人,或是脸颊的毛病,或是眼睛的毛病,她是见识了各类的颜面残障人士。开始她都婉言拒绝了,因为她考虑到这毕竟是落尘的家,而且他如今的处境又这么危险。可是来人并没减少,而是越来越多。最后,她不得不和落尘谈起这件事。落尘决定让她为人医治,但是条件就是只能把病人留在外院,里院的大门从那天开始就关了起来。

落尘知道她的意思了,但是不理解她的语言怎么总是那么难懂。脑子里分析着她的话,感觉告诉他,梦初晓不知道媚娘的底细,她充其量也只是个后知后觉的备用。只顾思考这个问题,他忘记了梦初晓在等他的回话,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和梦初晓攥在一起的那只手。梦初晓看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奇怪,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原来问题在这儿。她先掏出手帕,然后才松开自己的手,再把他那个完全盖住自己掌心的大爪子一下下掰开,胡乱地擦了两下,再撤手。然后又抬头等。

媚娘恍然抬头:“噢,我只顾着尝试这个搓衣板了,忘记换地方了。”

竹子后面慢慢转出一个人,她一下子怔住:“媚娘?你怎么在这儿?”

“看看也不行吗?”她问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