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藏好了,惜桐才走向房门前开栓,门一打开,额娘立刻走进来。

男人皱着眉,眼里有不信任的神情,看她看了良久,渐渐地眼神少了警戒,才走到椅子坐下。这男人的眼睛生得又大又有神,很好看的一双眼;可惜不是刺客就是小偷,二者都不是好人。但话又说回来,她阿玛不是善良之辈,所以这个人的立场有可能和阿玛相反,反而是个好人?

她明白他的难处,身为一个戏子,必须听从师傅的安排,叫他到哪儿唱戏就要去,不能拒绝,于是她说:“好吧,那何时回来?我想找你去坐冰筏,再请你吃喝一顿,想不想去?”

第二天,阿玛差人送来五百两银票,让她顺利去学说评书。

他的左手抚上她脸上的胎记,神色显得有些怔愣起来,过来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非常惊艳,很想立刻就得到你,那股冲动强烈到我都吃了一惊,后来的日子里,我自问为何无法放下你?为何不能把你当成……”

心跳得快撞坏胸膛,她拼命吸气心想:原来是刚才她说她正在办嫁妆这件事,刺激他纤弱的神经,让他起疯来;可是为什么?她要出嫁干他什么事?

阿玛再往前,这一次没让她退开,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厚厚软软的大掌里;这感觉让她全身鸡皮疙瘩全站了起来!两世都没和所谓的父亲亲近过,她只觉得难以忍受,一点也没有孺慕之情;于是忙不迭地往后退开,弯身致歉。

“喂!你可真孬啊,这东西贵得很,你竟然不敢吃?别白浪费我的钱,吃!给我咬下去试试味道,马上就让你飘飘欲仙……”

她一听,头都疼了:“额娘,我今年才十一岁好不好?人家还是小孩谈这些做什么?我才不要嫁,我要天天陪着额娘。”

“我们去听听,可以吗?”她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即跳下车去听。

不管了,她专心地看着玉枫表演。只见他神采潇洒、逸态飘动,把一个风流才子的神态把握得十分精准,几乎使得和他搭档演出崔莺莺的青衣旦相形失色。还好饰演红娘的花旦十分精灵,弥补了不足之处。

“小姐的面具做得十分精巧,不知是由哪位大师制作?可否告知,小生也很有兴趣。”他满脸笑容地问。

那人一听,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头来……

“你去戏园要问戏子什么事啊?”嬷嬷问。

她背脊冷,正打算返回门里,竟然看见程师傅也爬上二楼,对着丰绅殷德跪下行礼。

“那小姐你为何不干脆戴起纱帽就好了呢?我和我娘出门的时候,也曾看过有钱人家小姐上街时,头上戴着细纱遮掩的帽子,那不是简单多了吗?”小泉问。

“敢……敢伤害爷,有……有你好看!”他似忍着痛,从牙关迸出话,“爷想要的东西,从没有不到手的!”

他本身的容貌自小就让人惊艳赞叹,但和她比起来,他却自认略输一筹;那婉约灵秀的一双璀灿明眸、小小的俏丽鼻子,还有那艳如激丹的小唇,配上一个巴掌不到的鹅蛋脸;好一个娇美无俦、清丽不可方物的美少女!

“小姐,你就别再为难奶奶了,她最近为了你的事难过了好久,你就别再吵,免得奶奶心里不舒畅。”嬤嬤抓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跟进房里去。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您慢慢用……”她站起来掏出皮夹,递给老沈二张百元钞,“这些钱够不够?”

她笑呵呵地回敬了酒,和老先生开怀畅饮起来。这时小电视机里的春晚节目,正在播出相声;二个有名的演员你来我往,逗得不亦乐乎。

她连忙跪下磕头:“谢……谢阿玛赏赐!”

阿玛听到,反而相当开心:“这有什么关系,难得沁儿有这番心意,就让她唱吧!”

接下来的表演,由也是身穿金线细绣袍衫的姊姊,丰绅殷容表演。她从坐位站起,便有人在阿玛面前摆上琴几和琴椅,还放上一张古筝。

那阿玛的女儿、这世的姊姊呢?她头一偏,看到小男孩的正对面桌后,坐的正是另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孩,也跟她哥哥一样,美丽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这就是小孩间的战争吧?同样都是小孩,注意的都是小孩。

看到额娘和嬷嬷愁容满面,惜桐放下手中的《红楼梦》,钻进额娘的怀里,双手抱住她的脖子说:“额娘,这问题很容易解决,我已经准备好礼物了,而且我还有办法让我们的生活改善,又不会让人把我们分开。”

“也是您肯花心血在小姐身上,哪家的小姑娘才一岁就会看书,认得成千上百的字?”嬷嬷说。

冯氏停了会儿又说:“虽然我知道老爷的脾性,在他清醒的时候是决对不可能对你动心,但是……你既然被我升为通房丫头,算是老爷房里的侍女,所以你也要遵守我的规矩,喝下所有姬妾都要喝的药。来人!把药端进来。”

“好了,好了,都散开吧!才出生的婴儿哪经得起你们这样围观、折腾啊?”另一阵低沉的声音响起;围着的众妾们这才让开。一名气质沉静、举止稳重、穿着精美刺绣旗袍,但肤色黑里带俏的女人走到面前来,看她一眼,就朝额娘说:“你刚生完孩子,好好休息,孩子再怎么说都是老爷的骨血,趁现在你还能照顾她的时候,就好好疼疼吧,免得将来看不见了,徒留伤心。”

听着手机传来挂断后的长鸣声,她傻眼了。没,没想到她忙碌一天,到头来只落得自己独自吃饭的地步;早知如此,一个馒头就可打了,何必搞得自己人仰马翻?

惜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轻声地对阿响交待事情。

阿响听完,脸色变白:“二……二小姐,这可使不得,万一……”

“别乱说,我有信心决不会出错,若真有事小姐一肩担起,决不连累你们。”

阿响苦着脸,不敢答应。

她一掌拍上阿响的后背:“小子,你畏畏尾怎能成大事?”

“小姐,奴才本来就是成不了大事,要成得了大事,奴才还会在这儿啊?”

她笑嘻嘻地再说:“若事成,我给你奖赏可好?也给卢草相同的银子,你们就帮我吧!”

阿响抓着后脑:“卢草可能不会答应,这事若出差错,他可是要掉脑袋的,小姐,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不行!我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去!你非得想办法,若卢草不肯,你就把他绑起来,等我回来再解开他。”

阿响叹口气,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溜溜地说:“好啦,我试试……”

就这样在威胁加利诱之下,卢草不得不识时务的答应──让二小姐假扮成他,随老爷入宫参加盛宴。惜桐利用他的合作,用张羊皮做出他的模样,还叫卢草教会她如何奉茶及侍候老爷。

原本卢草和阿响还不太相信二小姐能扮得成他;结果在第二天见到惜桐完成的模样,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实在太像了,就有如卢草突然有了个挛生兄弟,不但个子不差、举止相同,连说话的声音、语气都一模一样。

为了不让额娘担心,惜桐向她说是要去见师傅,额娘答应了,于是她大摇大摆地加入阿玛准备入宫的行列,跟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往紫禁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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