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桐怕自己拒绝了,会让阿响被他嘲笑,只得接过来慢吞吞地放到口中,却不敢咬只含着。

“那你学这个想做什么?说评书?通常这些不是在街头卖艺,就是到人家家里当寄生虫,给家里的老太太、老爷爷们说故事娱乐,你一个女孩儿想学这种技艺,难道不奇怪吗?”额娘虽是不假辞色,但双手却也将她搂进怀里。

说评书?!她记起梦中那位老先生要她学说评书,就是这个吗?

等到他朝台下的女性观众们微微一笑,双目流露出异常艳丽的神情,往台下一勾……坐在惜桐邻桌的一名大婶,竟然就这样头一仰昏过去了。

原来他在怀疑自己脸上的胎记是画上去的,才会有这样的试探。可能同是从事演艺事业的人,经常接触这些化妆品,知道化妆品可以造成什么样的效果,才会怀疑她脸上的胎记是画上去的。还好她的技术精良,不但底打得好,不容易掉色,上头的定妆粉,还是自己用最具黏性的糯米粉制成。

惜桐只得点头,往里头进;来往的闲杂人等看他们衣着算得上不错,便没阻挡让他们走进后台。来到一间看起来相当整洁的房间,他们看见一个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桌前忙碌。

“都安排好了,我大概去一下南城的中心,问戏园里的人一些事就回来,不会用去太长的时间,但这一来一往所费的时间大概也要大半天以上,对了……小泉,你要提醒阿响今天都不要出了他的房门,先躲上一阵子等我回来。”

惜桐吓一跳,连忙跟着跑出她们的围墙察看;程师傅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她转头四望什么人也没看见,却觉得有道视线定在她身上,一直不肯移开!是谁?谁在看她?

惜桐笑了起来:“嬷嬷,我很想到外头走走看看,但是又怕被人看见我的长相,所以只能做这些东西来掩饰自己。”

哎!她太大意了,低估已沾染风月的男孩之色心有多坚强;她虽有四十岁的胆识,但目前的躯体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囡囡,若真要用武力,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快溜为妙。

他悄悄地坐起,望着还在找书的她,心想:转过来吧!让爷看看你长得怎样?若是长得还可以,爷就把你收为通房。等了半天,那奴婢终于转过身来;这一看,让他如遭电击!

没多久,他又回转带来大奶奶的吩咐:“知道你想在老爷面前出现的意图,无非是为了争取老爷的注意,多要些福利,所以寿宴你们就不必参加,免得你的容貌坏了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气氛,让大家不愉快,大奶奶我就恩赐你们每月的例银三十两,外带一名奴才阿响来帮你们做粗活,这样就达到你们想参加的目的,所以这事就不必再提。”

哎,她一定是醉胡涂了,什么尼姑庵?看来她该回家睡大觉了。

“您别客气,今晚我们就权充是一家人吧,在这里畅饮、吃饭、看春晚,不也是其乐融融吗?您要不要在来碗面当夜宵?”她不敢问老先生是不是用过餐了,怕伤了人家的自尊,所以只说是夜宵。

“怎还在呆?还不谢谢阿玛的赏赐?”大奶奶话了。

惜桐尽情地欢唱,用憋了五年的力气来唱,把这祝寿曲唱得荡气回肠。曲毕,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旗礼──抹鬓礼。

众姬妾们不约而同,浮起嫉妒的表情,只有几个心性深沉的女人,稳稳地端起酒杯自饮,无视这两人亲昵。

只见堂里到处张灯结彩,宫灯明亮如昼,四处香烟缭绕、鼓乐声喧,而室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门窗精巧华丽,上面多以木雕装饰成凤凰戏牡丹、万寿无疆等等的吉祥图案;好一派富贵人间气象。堂里摆上许多上好紫檀木桌椅,每张桌上都已经摆好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而椅上也早就坐满穿着绫罗绸缎、衣饰极尽华贵亮丽的人们。

“这怎么成?您要触老爷楣头啊?只有擦汗、擦泪时才用得着手帕,您不被骂惨了才怪。”嬷嬷说。

“欸,从小到大在书房里耳濡目染,懂了些粗浅文字。”额娘说。

惜桐恍然大悟!她的额娘是和珅的磨墨丫头,被他酒后1uanx占了便宜,才会生下自己;可这冯氏竟然说了反话,说额娘霸王硬上弓?额娘这么胆小柔顺,怎么可能如此做?她看见年轻的额娘头更低了。

这几个女人个个貌美如花,听她们互称姊妹,若不是有个‘老爷’的名词出现,惜桐还真要以为自己出生在青楼;看来这些女人都是某位‘老爷’──也就是她爹的宠妾吧?

“老姊――现在什么时代了,还兴这种观念么?再说我们家就我们三个小辈,又没长辈,干嘛吃团圆饭?我忙!挂了……”怀枫按掉手机。

“那就好!那就好!你也太害羞了点,为什么不肯主动来见阿玛?非要阿玛每次问起?然后还要拒绝阿玛想见你的愿望?”

真是这样?那为何她从来不知道?啊!知道了,大奶奶不肯让她们知道。算了,不必争这种事,真有心来看她,她又不是住在海角天涯,怎不见他主动到她们住的院落来看她们?反而天天往这迷楼跑?自己可别被他三言两语就收买了。

“多谢阿玛关心,女儿习惯安静度日,再说阿玛日理万机,女儿不该打扰阿玛的休息……”讽刺他!讽刺他!这个好色的阿玛!

“好,好……我的乖女儿,能体谅阿玛……你……你额娘好吗?”他吞吞吐吐地问。

还好,他心里至少还有额娘的存在,六年前那歌还存在他心里吧?

“额娘很好,只是……很-想-阿-玛。”她故意慢慢一字一句地说;羞愧死你!

阿玛的脸红起来:“欵……我,我有空就去看她。”

“女儿多谢阿玛,希望阿玛很快就有空来看我额娘!”最好是这样;她再次屈膝行礼,不想再和他说下去。

刚好这时,迷楼的那些小妾们等不到他的大驾,还是说有人通报他们在回廊里说话,于是这些环佩叮当、云鬓高耸的女人们,纷纷由迷楼的庭院走出来,个个酥胸高挺,摇摆腰肢的来到阿玛的身边。

“唷!这是怎么了?二小姐为何不到迷楼来等老爷?却在这风大清冷的回廊挡住老爷?”记忆中那个怜姨娘说话了,只是比之十年前,她老了好多。

其余的女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起哄,边说边向阿玛撒娇。

阿玛一见到这么多女人出来抢他,登时摸不着北,涎着笑脸往那女人堆里去了。惜桐翻着白眼听这些女人的白话──白痴话,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等她们左拥右抱地把阿玛拖进迷楼里去。

她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这回廊风大清冷?那你们怎不怕冷,穿得少之又少?恨不得光裸着身出来?白白便宜守在围墙外的侍卫们?没看见他们口水流满地?真是要不要脸啊?

她边走边想,还在为额娘不值:这样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有什么好留念?要不是他是这个身体的父亲,她还真不想跟这个色大叔说话呢!

快要pk了,好紧张啊!先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