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丰绅殷德竟然冷笑:“你为何不说是我额娘身边的侍女?她要看书我还可能会相信,小姐会想要看书?天都要下红雨……”

可恨公主为什么生性如此严谨,不都说少年夫妻最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吗?

“就算再不明白我在府里的地位是什么,我还晓得我是你的主子,你不能这样对主子说话,你最好收敛一下这种态度,若惹火我,我有的是办法让阿玛收拾你!”欺负她不知道清朝主子、奴仆的地位差别吗?

“不,姑娘你听我说,每样东西都有它自己该归属的主,既然找到主子就要给,老朽吃你一顿,这就足够抵掉我的辛劳,你别再跟我客气,再推辞我就要生气了。”老先生说。

她连忙笑嘻嘻地拉开旁边的圆櫈,再向老沈说:“来瓶茅台吧,二个杯子。”

“谢老爷!”乐师磕头离去。

“鸥盟常共水云亲,鹤算偏宜海屋邻,蜗轩更与蓬莱近。奉身安、行步稳。南极生辉,北海开尊。贤主嘉宾,金昆玉季,桂子兰孙。论宦业、调羹补衮,振家声、善武能文。麟阁功勋,凤藻丝纶,与国同休,奕世承恩。”

额娘脸上臊红,却小声斥责:“小丫头,谁教你这些事?我要撕了你的嘴!”

算了,不被承认也好,历史上没留下任何有关她的记录,不像她的姊姊至少还留下嫁给康熙皇帝孙子的记录,这就代表着她这个人没有任何的存在感,又何必在乎这种被不被和珅承认的事?

额娘脸色一正,带着不赞同的神情对她说:“这种话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别让人家知道你如此聪明,这只会带来祸事,你记得了!”

从纸张上端端正正的字可以看出──额娘竟然识字!早该想到她会取那么文雅的名字,就一定是个熟读诗书的女子。

那现在是乾隆几年了?史上所记载的女儿是不是就是她?

惜桐还在惊疑不定,另一名身着满族旗袍、头戴钿子的女人,走进她的视线范围,端详了她半天,才开启那鲜红欲滴的唇瓣说:“怜妹妹说得太过了点,除去她脸上的胎记不说,这小女娃的五官长得还真像老爷呢……”

“要吃你自己吃,我和同事正在唱k,你别扰了!”说完就挂断了。

额娘杏眼圆睁:“你……你想搬离这里?”

她微微点头:“但不是现在,我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请额娘不要担心。”

额娘呆若木鸡;嬷嬷和小泉也不敢作声,二双眼睛只敢在她手上的羊皮面具转来转去。

“除非……额娘舍不得阿玛,那……我们就不搬走,但是总有一天,我希望我们能过着海阔天空的生活,不再局限于钮府的高墙里。”

这十年的禁闭生活,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相信凭着自己拥有的两世知识,她一定能在这个时代过得风生水起,无需再仰人鼻息。而且她心中最害怕的是:丰绅殷德已经见过她的真面目,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一直没采取任何行动,但谁知他是不是正在酝酿阴谋,好借机报复她,甚至是除掉她?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离开的原因!

额娘面色灰败地站起来,不声不响地回到正厅左耳房;自从她十岁之后,额娘就要求她自己有个闺房,不再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脸上已经略显皱纹的嬷嬷,看着额娘消失在门内,叹了口气对惜桐说:“傻孩子,你难道看不出你额娘对你阿玛……的感情吗?住在这里总是能有和他住在一起生活的感觉;搬出去了,奶奶想要看你阿玛一眼,谈何容易啊?”

惜桐暗叹;若不是知道额娘对阿玛的情意,她怎么忍到现在才提起这件事?凭她的本事,早就可以在外生活得舒舒服服了。但不管额娘答不答应,她总要为未来做准备。这个钮府的大门,她是一定要走出去的;再也受不了被禁锢的感觉。

经过劲秋、严冬,鲜芳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十一岁的惜桐万事俱备,只差了解目前京城的地理环境。

“师傅,你给我说说这京城里的风土人情,好不?”画着胎记的惜桐问。

她的武术教师,程师傅接过她手中乾隆十五年绘制的‘北京城图’,满脸讶色地问:“小姐,您这是从哪儿来的图?这很珍贵吧?!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种……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图。”

惜桐对他的大惊小怪感到有点奇怪,继而一想才明白:古时候没有空中交通工具,人们只能从地面上花很多精神、时间,一尺尺的测量绘制地上建筑物的大小、距离,因此才会觉得地图弥足珍贵。

“这是我从我阿玛的书房里借出来看的,你长年在外奔忙,一定对北京城很熟悉,我才会想请你为我解说。”

程师傅满脸激动:“托小姐的福,我才知道原来咱们的北京城长成这样啊!”

额!他竟然不知道北京城长怎样?

“让我瞧瞧……紫禁城在这儿,那北边的什剎海就是……啊!这里!这里就是我们住的钮府!”程师傅指着地图上靠近西北方的‘正黄旗’区。“你看看这个有紫禁城和王公贵族宅邸的上半部图就是京城的内城,图下半部就是我们俗称的外城,都是些贩夫走卒、穷苦人家居住的地方。

推呀推!我需要推一把!筒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