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诗珏先是脸色大变,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自来看到猎龙堂的叛徒在‘天罚大典’上接受历代先祖的处罚,拜你所赐,明日我也要作为叛徒,接受‘天罚大典’。”一边狂笑,一边流下泪来。

文水仙等人被裹挟着往西而行之际,连诗珏已经到了东蓬莱洲上。

雷万钧道:“美人,你且过来看看,我手下这十万雄兵何其凶悍!我要什么,谁敢不给!”

金承恩冷笑道:“这位老人家,你一边贼兮兮的说话,一边四下察看,莫非是想溜走?为了救你们,我们可是死了一个弟兄。你不是献美女吗?现下你们全都跟我们回营,那两位美人雷将军若是看不中,任你们去哪里;雷将军若看中了,美人就要随雷将军一同西征。”说罢,金承恩一使眼色,十几名士兵围了上来,将老太等人死死看了起来。

却听见一个雄浑低沉的声音高呼:“过!”铁蹄踏地声中,大路尽头出现了几百名骑兵,倏忽间就到了老太近前。

过了片刻,连诗珏突然开口对文水仙道:“妹子,姐姐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文水仙道:“姐姐你说。”

原来刘奎要踢连诗珏之际,文水仙正好赶到,立刻出剑相救。她怕这三人唤来更多同伴,是以也不敢多呆,扶了连诗珏就走。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宝剑算是也丢了。

连诗珏道:“妹子别哭,若亲人们都死了,大不了给他们报仇,然后自尽而已!”又对何济海的弟子道:“你们这些人胆敢追击一步,我就杀了你们的掌门师伯!”说着,架着李济沧与老太、文水仙一道,向避浊山庄所在的地方奔去。何济海的手下果然不敢追击。

李济沧看她神色,等于是已经默认。他叹了口气,续道:“张笑天若娶了其他女子,生下的孩子背脊上会有和他一样的图腾胎记。可他和你生下的小孩,背上的图腾胎记会更为特异,就是灵儿现下这样的。这个图腾名叫烛九阴。”

程元良喝道:“你们围住我干什么?给我退下!”一名河西军将领道:“程统领,谁都看见你身旁这位不阴不阳的小哥向那位壮士射箭,偏那么巧,也有人向城楼上放箭要行刺皇上?我看他与刺客必有联络……”一句话未说完,一支箭“嗖”的一声射来,正中这将领的背心。那将领顿时栽倒马下。

就在这时,只见张笑天腾身跃来,大声道:“雷万钧雷将军对付阿六敦,我来对付弈洛瑰,其余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退下!”说着,手上宝剑一剑刺中阿六敦肩头,阿六敦倒退数步,发出牛吼般的巨鸣。两名凉朝军卒见有机可乘,用刀砍下阿六敦背心。阿六敦回身踢出两脚,将二人踢飞。

百姓山呼万岁,有人就来押解弈洛瑰。弈洛瑰“哇哇”大叫,又说了一番。林元功问道:“他说什么了?”

“程将军进城了!”“好气派啊!”“快去看!”

“鼻尖痣”道:“纵然是宦官,有几个能有这般作为?”

连诗珏暗道:“我不能死在这里,要留着这条命杀死这厮!”说着,从池塘里拿起一个肉芝,狠狠嚼了两口,跳出围墙,一路奔回明波湖畔,忍不住泪如泉涌,瘫坐在地上大哭了一场。

李济沧冷笑道:“强奸大师姐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杀了我,谋夺掌门这种事情,你怎么会没想过?”

这声音入得各人耳朵里,所有人都起了身鸡皮疙瘩。

门一开,一个丫鬟走到程元良身边,道:“老爷,你说什么?”

三人在程府的后花园中转悠了半天,这才看到楼房。此时程府院落楼房里灯火通明,还有人影闪动,间或还有丫鬟嬉戏之声传出,乃是大户人家深夜晚睡的场景。凉朝实施宵禁,除了节日夜晚不得点灯,但程府因是官宦人家,不受此约束。

夏荷道:“如此名贵至极的药材,仓促间却哪里能够找到?白天我们庄的人在余杭城内各家药庄找了个遍,都找它不到。”

“眼看肚子一天天隆起,我终于着急起来跟他说,‘你若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便将此事告诉师父’。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让他动了杀心……”

连诗珏道:“嗯,这件事当初的确在壁润山上轰动一时。原来何济海在这其中用了如此多的心思。”

“但到了太祖的儿子,炎高宗张耀穹即位时,坊间流言日盛,甚至地方上有些人以此为理由造反。高宗眼见局面不稳,就有除掉陶献高之意。他先让史官将典籍内有关陶献高的记录全部删除。陶献高也明白自己失宠,加上他也对官场逐渐厌倦,于是便挂冠而去,致仕归家。

文诗白道:“你可曾听说过,炎太祖张赤烈是如何得到的江山?”

连诗珏见石桌上放的,乃是莼菜汤、莼羹鲈脍、龙井虾仁、炸响铃和酱鸭。文诗白道:“这些菜还配姐姐的胃口么?”连诗珏叹道:“没想到数年已过,我爱吃些什么你还记得。”文诗白笑道:“哪里是我记得,分明是‘瑶儿’记得。”连诗珏一愣,想起她所认识的“瑶儿”就是张笑天变化而成,脸上不由一红。

无数人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将张笑天抬走。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女的都是衣袂飘飘、容貌姣好、身形轻盈的美人;男的多是风神俊朗的少年。这些人中,有一个身影连诗珏觉得甚是熟悉,一双眼睛片刻不离那人身上。只是这人老不回头,连诗珏就想上去拍她肩膀。

张笑天急道:“你不是它对手!”奈何全身无力,根本不能动弹。

他先是在连诗珏近前徘徊,随后突然蹿上前来,抓住连诗珏双手,将自己衣服撕下一条来,将连诗珏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他便急不可耐地一把抱住连诗珏,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

只见何济海回自己屋子戴上面罩,自己一个人悄悄来到壁润山上另一间小屋前,将门前看守的两名猎龙堂弟子打倒,来到屋内,看到被五花大绑、脸上满是伤痕的张笑天。

连诗珏道:“你为什么不用‘破凝剑’杀他?”张笑天有气无力地道:“我没这力气了。”连诗珏暗道:“我糊涂。他中了‘狂风垂’,又被裹在这琥珀中如此之久,没有丧命已属万幸,哪里还有力气催动法器了?”

这里的地面依然是一片琥珀,十几株大树长在琥珀之上,根系深入琥珀构成的地下,肉眼可辨。这些树十分高大,却不长一片叶子。

“玉脂洞”宽约两丈,深则不可测。洞的四壁不是岩石,而是是黄色、泛着暗光的琥珀。这琥珀的厚度也是深不可测,三人根本看不到琥珀后面的山洞岩壁。

连诗珏暗道:“他一定是用了什么诡异恶毒的驯兽术,连这獬豸也受他摆布了。”

连诗珏半信半疑:李济沧在昂龙峰上迟疑不决误了大事她是知道的。但这其中的隐情究竟是否如张笑天所说,她还真就一时间不能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