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泥程不在,那这场服装秀…”

“拜托你们多花点精神,这场秀对我们或泥程都非常重要。”他拍拍手掌,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后,环顾所有人,他缓缓地说。“虽然他现在不在”“泥程已经失踪五天了…”有人细声地咬着耳朵。

这封信的目的是要告诉那些少数自以为高尚的人士,虽然你们的声音很猛烈,那也不代表你们就是对的。这世间并非声音大的就有理,嗓门高的就非麻不可。人家爱男人或女人,这是他家的事,为何你们非要吹绉一池春水,到底干卿底事?

深深地吐出那股一直悠在胸口的气息,缓缓推开那扇姐姐住了数年之久房间的门,小瑜将背靠在掩上的门靡,试着以最冷静的心情、最仔细的态度,再次搜索自己所想要的答案。

打开手电筒,小瑜先瞧瞧已经找过几遍的抽屉,还是些琐碎的杂物,没有什幺特别的。衣橱里是一些简单的衣物,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小瑜抱着脑袋苦苦地思索。

再也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但为什幺姐姐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失去联络?

自远而近的脚步声,使小瑜慌乱地自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的眼光在室内来来回回的穿梭着,四处找着可以藏身之处。而门在此刻已然悄悄地被打开了:“你确定没有人再进来过?”黑暗中传过来颇为熟悉的嗓音,随着咄咄咄的几声,所有的灯光都被点亮。清晰的光线照射在高大的段咏文和一旁紧张得唯唯诺诺的警卫身上。

“没有,没有,自从段先生吩咐过后,我们就把门锁起来,不给任何人进来。”

拈拈手里的钥匙,警卫不安地将重心由左脚换到右脚。

“嗯,那我自己看看就好,你回去忙你的吧!”打发走警卫,咏文站在房间正中央,不停地朝四面八方打量。

拉开抽屉、衣橱,都是些女孩子应有的对象,推回抽屉,咏文苦恼地坐在椅子上,眼光流转到折垒整齐的床铺,他顺手一掀,意外地看到一个鼓胀的牛皮纸袋,自被他随手一提的床单中跌落地面。

他不解地看着照片中所有自己和泥程近百来张的相片,有些他都得很努力地回想,才记得起来那是什幺时间、地点、场合:为什幺在泥程的助理这里,会有这幺多我跟泥程合照的照片,而看这里面的神态或表情,可以明显的证明,这是在我们没注意的情况下拍摄的!

灵机一动,他干脆将整个床全翻了过来,冀望能再找到些什幺可以解释这些照片的东西。但令他大失所望的是:除了那袋照片,什幺都没有。

烦躁得起身在室内镀着步子,他大剌剌地坐在床上,视而不见的瞪着那曾照片。

这时在书桌下的某一个移动的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讶异地轻轻往那方向移挪。

小瑜捉着唇,悄悄地往书桌和衣橱间的缝隙爬过去。

是段咏文!她才刚溜躲进书桌底下,就看到先后进来的段咏文和警卫,听到他们的对话,使小瑜不得不庆幸自己的机警反应,当下立即往桌下钻。

但…抬起头,她的眼光被卡在抽屉和墙壁问的东西所吸引,她伸手缓缓地将那看起来挺厚的一大叠东西,小心翼翼地抽动着,但实在卡得太紧了,使得地拍起来还挺费力气的,用力过猛之下,使那叠纸全落了下来。

眼明手快地伸手去接住那叠纸,就在小瑜正暗呼好险之际,冷不防却被只厚实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在惊呼声中被拖出藏身之处。

他没料到是个女孩子,更没料到是个这幺轻盈的女孩子!这是当咏文被撞个满怀,护着怀里柔弱的娇躯,被迫在撞到衣橱和床头柜之间做选择时,唯一闪过脑海的念头。

电光石火的一剎那,咏文巧妙地褛着那个女孩子的头,让着她免得被尖硬的衣柜角撞伤,连翻两、三个根斗后,他们滚到床畔,他感受得到背脊撞击床时的疼痛。

“你没事吧?你…”揉着隐隐传来痛楚的背部,咏文得先深呼吸几次,这才挺得过而直起身子。

而面前的长发女子将披散到脸庞的发丝全拢到耳后,露出清秀的脸庞。此刻却根本理都不理咏文的询问,径自将她手里的东西摊了开来,神情凝重地盯着发呆。

“你不就是那位叫…叫小瑜的模特儿?你在这里干什幺?”拐着还不时抽折着的腿,咏文讶异地朝她走去。

“奇怪…怎幺会是这样?”像是没有听见咏文的话,小瑜将拇指投在唇瓣上,喃喃地自言自语。

“你是叫小瑜是吧?我记得…”

“小瑜。”心不在焉地说着,小瑜又连翻了好几页。

“什幺?”

“小瑜,我是说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小瑜。”

“噢,小瑜。那幺,小瑜,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怎幺会在这里?这个房间是…”

“是我姐姐的房闲。”面无表情地平视他,小瑜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

“你姐姐…你是小韩的妹妹!”

“没错,我姐姐叫韩苓,我叫韩小瑜。我一直向泥程的公司查我姐姐的事,但你们总是支支吾吾的,逼得我只好自己来查了。”理直气壮地宣示着自己的动机,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大戏的段咏文,小瑜这才开始有些心虚的感觉,但骑虎鸡下的情况,她也只有硬撑下去啦。

“唔,听起来似乎挺合理的解释,但是你已经犯下很严重的罪行了。”看她那攒紧拳头,戒备满满地扯着她那冠冕堂皇的理由,咏文突然心中一动,兴起了逗逗她的念头。而这,竟也令他感到有几分期待的雀跃。

“嘎,罪行?”陡然地睁大明媚杏眼,小瑜紧张得连声音都高了八度。

虽然觉得自已这样吓个小女孩,有点残忍,但咏文就是管不住自己心头暖烘烘的激昂情绪。板起脸,他故意沉吟着来回玻着步子,制造出悬疑的气氛。

在觑着这个叫小瑜的女孩子被自己的态度弄得六神无主且脸色发白之后,咏文这才决定收手。

“嗯…你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偷闯进来,这叫非法侵入:而且你又拿了没有经过主人同意的东西,这是偷窃。”说着便自因他的话而愣在那里的小瑜手里,强行取走那些东西,他才一看之下,便也征住了。

“这…”他快步冲到书桌前,将那些印刷精美的图片和厚厚的资料捷开,一一比对着。

资料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连床都铺满后,还有一大会被咏文随手扔在椅子上。眼前的现象使他感到极度迷惑,双手抱在胸前,不发一言地沉思着。

“这是我姐姐的签名没有错,而且把名字签得像只蝴蝶般地嵌在她画的图书里,也是她的习惯。但是…我不明白,泥程的发表会…”她来来回回地比较着简单线条和色样所标示出来的服装设计画,和华丽舞台的灿烂灯光下,斗大的“泥程发表会”的字样闪闪发光,而照片中俊男美女模特儿身上的华棠,赫然跟苓所书的图案一模一样。

“如果是临摹的话…”咏文沉吟了几秒钟后,才一开口,他便知道不对,因为苓的书上头都有注明日期时间,而且跟泥程的发表会时间,有着先后长达半年以上的时间差。依?硗贫希词股砦喑痰氖紫恚踯咭裁挥锌赡茉诎肽甓嗲凹吹弥喑痰淖钚乱患荆趸蛎髂曜急竿瞥龅氖弊翱钍健?

因为泥程是那种讲究美学生活的人,非到十全十美,修到无处可改的地步,他绝不让设计曝光,更何况是在大半年前!

这个方向行不通,那剩下的推论…他头皮发胀的转向也是迷悯地望着他的小瑜。艰困地吞吞口水,咏文视而不见颓然在床畔,因为这个想法如果被证实的话,那委实太惊人了!

众所周知,泥程一百在国内流行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在此时传出他的作品都是由他人捉刀,甚至更糟糕的是,割夺了别人的创意。这不啻是敲响了泥程的丧钟,更会在流行圈内卷起很大的风暴,至于泥程个人的事业就此结束,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他的中、下游厂商,那些依赖他维生的人们…

推断出这个可能像,咏文双手抱住头,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同样也想到这一可能性的小瑜,则是比他积极多了,她像疯了似的将那叠资料全摊放在地板上,一张张地比照着,不一会儿她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将近五年以来,泥程所发表的时装或是皮包、鞋子,那些挂着泥程烫金nc标志的产品,全都是姐姐苓所设计的!

为什幺?姐姐为什幺会甘愿将她的心血结晶任由泥程抄袭,再挂着他泥程的名字发表?我永远忘不了当姐姐到泥程的公司应征录取时,那幺欣喜若狂的样子,她从小就常说,当个服装设计师是她此生最大的梦想。

而将自己绞尽脑汁所设计的作品拱手让人,姐姐她会甘心吗?这其中又有什幺原因?会不会…会不会跟姐姐的失踪有关连?

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几个牛皮纸袋拿了起来,其中有一封特别引起她的注意。那是个很普通的牛皮纸袋,怪异之处是它信封上的韩苓三个字是用剪贴的,歪歪斜斜且深浅不一,大小有异看得出是自报纸或杂志剪下的字所拼凑出来的。小瑜马上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急急忙忙地阅读那张用同样方法剪贴的信。

韩小姐:泥程和你之间的小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为了主持正义,我们会站在你这一边,向社会大众揭穿泥程的真面目。站在你这边的人

秘密?这究竟是封什幺含意的信件,小瑜咬着下唇,任由咏文自手里抽过那张信。

“这是要勒索吗?”前前后后反反复覆地看着贴待至歪斜斜的信,咏文禁不住自古自语。“泥程的秘密…”

“勒索什幺呢?信里根本没有提到钱…”

“既然如此,这封信的用意何在?”

两个人背对背地往房间的两端镀步子,而后各自转身,再镀回原地。突然之间,两人都像想到了什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啊!”小瑜陡然瞪大双眼。

“我…”一弹手指,咏文的表情甚是兴奋。做了个要对方先说的手势,在僵持了几秒钟之后,咏文舔舔唇,搓搓手走近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