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再度叹气,很无奈:“不管是医术,还是太子哥哥的事,或者其他,我若不说不露,您就算百年之后都不会知道。”

李大力巧玲等人早已随众人悄然退了出去。

就如当下,一屋子的人多都很给面子的闻声偷笑,让原本严谨肃穆的气氛瞬缓,却有两位始终威风凛凛正姿坐,闻声非但不笑还愈发拉长了个黑脸,满脸不掩饰的嫌弃与鄙夷。

李大力看到忽然跑来的夏阳很惊讶,但还是很尽责的拦住了她:“老战王正在议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议完,郡主急不急?若是不急,不如先回去,回头等老战王忙完,属下去接您?”

虽然是事实,可李诚正盛怒着,李铨脑袋被驴踢了才敢直接说是,可他又不敢撒谎,于是委婉道:“刚才九皇子却看了这边一眼。”

李旭高高坐在马背之上,低眸看了满脸憨笑的夏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下马去比较好——他现在在的位置对她而言太高,她仰着脖子肯定辛苦。

老战王特地让李大力将他截过来,只是为了扇他一巴掌,和,下盘不断作弊的棋?

但是,现实并不容许他像个娘们似的晕过去,所以,他只好板着一张棺材脸,故作自如的从厚雪里爬起来,只双眸幽幽,森森的瞪着李大力——你丫故意的吧。

会不会……

听到如此熟悉而且讨厌的声音,

李旭愣了愣,似乎真忘了的样子,而后就恼羞成怒的脸一拉,又长又黑:“那是因为你……”不知检点水性杨花八字就在舌尖,却忽就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仔细看了看夏阳,见她虽然神色纠结不满,却是针对那只空碗的,并不是对他叫她“阳阳”有反感不悦,不由暗松口气,心情则莫名的愉悦了起来,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道:“食堂的韭菜盒子味道很不错,要不我去给你买一个?”

委屈的皇后娘娘转头就想像平时一样去寻太子李煜哭诉抱怨一番,却猛然发现太子如今病重已无力安抚她,便又想到了寻人撒气,可惠武帝那边是不敢想,杨贵妃那里又战斗力太强,顺势数到四妃时,素来厌弃的丽妃就成了很好的发泄对象……

很明显,她是被吓到了。

想来想去,夏阳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前段时间跟他提的那件事那个人了……

悲催的夏阳非常识时务的,很快就放弃了无谓的抵抗哀嚎和求救,死猪般任由李旭扛着她再到太子寝宫。

那一世,他甚至没听太子皇兄提起过夏阳这个人!

忽然,巧玲惊呼一声,一把将小瓶子抢去,火眼金睛就是一阵扫描:“天啊,真是紫玉断续膏!”

“嘶……”

柳明月奇迹般的读懂了她眼神的意思,不禁尴尬了下,迟迟疑疑道:“就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喜学……”

烙饼应声震喷出来,恰好落在几块还没来得及吃的椰酥卷上。

绿屏一愣,点头:“并未听说老战王出府。”

霎时间,万籁俱静,唯风中忽多了股血腥味……

她是真气得都要爆炸了!

起码,赵梓彤这心结就很大。

夏阳还真的被她“震慑”了一把,愣了一愣后满脸佩服的给她竖了个拇指——妞儿可以呀,虽说在这世界你那点年纪也不算成年,可按照十五岁出嫁可以当娘的标准来衡量,也着实不算小了,又作为侯府千金,却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张嘴就蹦出屁眼二字……

战王府庇护她又能如何?

绿屏一怔,好在这会儿那股急智还没用完,脱口而出便道:“北门关跟回来的就只剩下奴婢和李妈妈了。”

绿屏气喘吁吁追到练武场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色中衣的夏阳在梅花桩上穿来跳去,神色说不出的庄重认真,让人忍不住肃然,身影行进谈不上多快,却就是给人一种鬼魅漂移般的诡异感,说不清她下一瞬会出现在那一个桩子上……

老夫妻相视一眼,均见对方面色难看眉间有忧色。

李煜无语瞥他一眼,站起,任他搀扶,听着竹叶沙沙声慢慢往回走。

李煜略微琢磨了一下好朋友三字,唇边的笑就忍不住的更深了,意有所指的扫了扫满桌宫廷美食:“这些可都是我特地给你带出来。”结果,他还不够格跟她分一杯羹了?

他生得极好,即便这么突击的角度看去,面部线条也依旧流畅俊逸的找不到一点瑕疵,只是他气质太过沉稳冷漠,如同屹立了千年的雪岭孤峰,通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都不似这个年纪的人……

夏阳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脸“我蠢我愚钝”的坚定摇头。

夏阳瞅着自己刚扔鞋的那只手,默默泪。

此情此景太熟悉,夏阳无需抬头看都知道某奇葩太子又是笑点低惹的祸,张皇后却是吓坏了,生怕他咳得那么急,把心脏给咳停了去。

闻言,这边李煜一怔,那边李旭脸黑。

说罢,远远绕过他,往竹林深处去。

因为夏阳有夏家军吗?

柳明月一听,脸色非但没好点,反而更难看了:“姑娘家要端庄,你……有你这么表示友好的吗!”

夏阳一怔,本能就要拒绝——我哪敢让您这么一尊有病的大佛送啊喂?

猛然灵光一闪的李煜仔细又打量了下夏阳,越看越觉像,忽就叫了声:“夏阳?”

东张西望半天没瞧见个人,夏阳只能碎碎念着继续按照直觉走,却这时,听到了琴声。

第二天,宫里便来了人,道是惠武帝听说夏阳恢复得不错,但还是不放心,特地命人来看看,还赏了不少补品。

巧玲进来得很及时,也有心拦夏阳,却只是稍微被夏阳那对光脚丫子分了眼神的功夫,就被夏阳溜出去了,当即面色一变,赶紧去提鞋追上。

老战王青筋暴跳的瞪着那字,啪一声掐断了手中毛笔,下瞬,如同晴天惊雷般突兀的咆哮起来:“给老子把那坏了老子雅兴的臭东西捆进来!”

在湖里,确是他冲动了,不该控制不住情绪想就那么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