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时候,海伦回到南方的城市。我们见面。她的个子高挑,脸上有健康的肤色和笑容。离开这个南方俗气的城市,海伦如鱼得水,找到她想要的生活。当然也不会再有平庸的同性取笑她的与众不同。

我不清楚音乐和文字的关系。有时候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听见键盘在空气里敲击的声音。有时候流水一样的音乐四处倾泻,我坐在电脑面前,看着窗外曙光隐隐浮白的凌晨。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画面中的每一个物体,都以独特的方式燃烧着它的生命力。

是自己曾经抄在笔记本上的。那时还在校园里。电影里放这首歌的时候,是韵文去监狱看望港生。她带了唱片和阿司匹林给他。港生送给她的鲜艳玫瑰,养在清水中。每天一片阿司匹林。在他离开她的时候。

一起去喝酒。他让她摸他的胡子。他说他老了。深夜走到街头,还是寒冷的冬夜。她总是忘记戴手套。她笑着对他说,好冷。他慢慢地把大衣解开来,把她冰凉的手放进去。然后把她的脸,把她的身体都放进去。他的怀抱还是一样的温暖。原来爱情的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清香的气息却一直藏在心底。

在杭州转长途汽车,是酷暑的天气。一路安徽在闹水灾,汽车开过的地方,能看见许多被淹没掉的稻田。车开了整整有6个小时。我看到一个女孩把脸枕在男友的手心上睡觉。一张脸洋溢着安宁的幸福。也记得自己强忍着睡意,提醒着自己不要把头靠在身边男人的肩上去。沿途看到泡在河水里面的猪的尸体和站在路边面无表情的农民。

电影里有许多精彩的台词。

在去常熟开会的时候,我记得和同事加班到深夜,修改我们的报告版面。到报告的末尾,我们选了一幅蓝色的图片,大海,城市的石头森林,然后有白色的三个大字:我爱你。旁边是一行英文,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分离。

在潜意识里,我觉得张是个孤独的人,他希望与世隔绝,只保留自己真正向往的精神和希望。

一个炎热的午后,跟着朋友去徐家汇的小巷子,买了十多张盗版的cd。天气非常热。脸上都是汗。音乐是治疗疼痛和幻觉的药丸。音乐缠绕我们。我试听了很多cd。只要唱机里突然爆发出混乱至极的电子音乐,我就把它买下。有时候我听小红莓,有时候是u2,有时候是blur,有时候是cure。激烈混浊的摇滚,把人包围的时候,非常安全。

人还很少。空调很热。偶尔门被推开,有冰冻的风灌进来。他坐在角落的扶手杆上,看着自己的球鞋和牛仔裤。虽然在外资大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他还是习惯下班之后的时间,穿回大学时最钟爱的装束。背后的左裤兜里插着一本《历史哲学》,是一直在抽空阅读的书。他维持着在理工大学时的许多习惯。所以他不否认父母有时候对他的看法,性格里有未成熟的一面。

本一声不响,悠然地吃着鱼头。细嚼慢咽。

就这样挂在网上看新闻,做心理测验题。然后不时有陌生人在oicq里问候她。她不愿意和别人说话,看到对话的框框跳出来,就把它去掉。一次一次重复。直到他问她。深海是黑暗还是如花美景?

6在同一幢写字楼里,他们已经在电梯里邂逅了n次。

像任这样出色的男人居然一直没有女人,谁能相信。沙美一次在饭桌边当着众人提起。七白已经有些喝醉了,两颊有胭脂的醉红,依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地说,我相信。因为他太试图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直自卫,所以他已经没有爱的能力。

附近新开了一个酒吧,有很不错的马提尼和音乐。我说。

她说,那个面包店叫马哥勃罗,她常常在下班以后去那里买新鲜的燕麦面包。

黑发凌乱,脸上的皮肤很干燥,有起皮的碎屑。但是没有任何化妆。

那个塑料壳的小闹钟,在黑暗的房间里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把它埋在枕头里面,放在衣服堆里,或者扔在床底下。等着它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爆响。有时候,半夜才想起来闹钟没有定时,我会跳下床四处寻找。

她带着一只小狗在别墅区附近偏僻的一处树林里,独自坐在中国玫瑰的花丛下,凉鞋凌乱地踢在一边,在抽烟。那只白色的博美犬在草地上到处乱蹿。她偶尔懒懒地叫唤它,手指上的香烟已经垂下很长的一截烟灰,风一吹就散了。

她喝了一点红酒。

很可怕吗?

外婆种在庭院里的那棵栀子花树,长得很粗壮了。而童年的好朋友招娣,也已经不在这里。躺在外婆的木床和大棉被里面,闻到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睡眠是香甜而安宁的。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外婆照例早早起床。在房间里忙碌地走动着,蒸馒头,煮红豆粥,厨房里水汽弥漫,外公在往灶眼里塞柴火。他们的说话声和松枝燃烧的劈啪响声,让我恍然又回到过去。

我一个人爬到高山顶上,坐在大岩石上面,感觉温暖的阳光和寂静的风。山上的映山红和洁白的野山茶已经开了。我这样会独自坐很长时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和思想。

在半山腰有一座石头垒起来的小庙,里面有刻在石头上的两尊佛。简陋而神秘。红烛边放着火柴,看到红烛熄灭,我把它们重新点燃。

山中岁月,恬静地凝固了时光的流动。

那时我看袁筱一的《黄昏雨》,她用法文写的得奖小说。这是一个无情而苍白的时代,我们相信爱情,爱情背叛我们。我们相信真理,真理欺骗我们。很难想象一个大学女生的心底,有这样沉重的感悟。但是我喜欢她给那个女主人公安排的结局。在乡村学校里教书,为所爱的人死于难产。

在接近自然的地方,一个人也更接近他的灵魂。我相信这点。

当一个从城市的喧嚣尘烟里出来的人,行走在田野和山风之间的时候,他是否会感觉到灵魂在边缘游荡时的孤独。

而生活,是那么轻易地,就会淹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