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内部对讲机,吩咐楼下的工作人员:“带王立回去,让他好好休息。”放下对讲机,老方再转向张景方,“于飞那里都安排好了?”

静脉注射的镇痛剂似乎失去了效果,刘波感到脑中的神经又在隐隐作痛,张园的工作日记在什么地方?刘波答非所问:“我从基地带出一本工作日记,在什么地方?它很重要,里面有张园,你说的那个女人对变异生物详尽的研究。我必须告诉你们,变异生物只是开始,更可怕的是在深海下,已经潜伏千万年的高级生物,它们同人类一样拥有智能。”刘波说到这里,突然警醒地睁大眼睛,急问道,“是不是又生了多起海啸?它们是不是已经来到地面?”

于飞点了点头,头儿的话他并不意外,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白净斯文的科学院博士要告诉他什么,反正是危险拼命的工作,于飞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他掏出兜里的中南海烟递过去。

突然解说停止,镜头摇晃,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定格在沙地上,一滩血涌进画面。刘波似乎听到了变异生物震耳欲聋的怪叫声,就在身边,就在驾驶舱内。他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疯似的举着火焰枪在直升机内乱射。“砰”“砰”的火星迸射,直升机内燃起大火,失去控制,刚刚升入空中的直升机迅地从高空坠落……

“她已经变异了。”队长冷静,立即下令部下消灭她。

刘波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他看了看身边狂奔的何飞和王建。何飞是个书生,完全没有战斗力,王建年轻力壮,应该可以帮助自己。刘波在脑中迅地决定,一定要找到张园,只要存在一线希望,他都不能放弃她,除非她已经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刘波心中忧急,张园平安无事的可能性微小。

刘波点了点头:“我们过去看看。”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要控制住。”刘波头也不抬,拨通了电话。他详细地汇报了他的推测和验证,以及张园染病的可能和失踪。刘波的话让对方异常震惊,挂断电话二十分钟后,刘波看到整个基地的灯都亮了起来。他知道,基地和远在海边的渔村已经开始被监控。

“张园人是不错,就是不正眼看我。”刘波说着往讯息中心走去,晓青紧跟了两步,并肩和他走在一起。她从刘波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难道?这不可能,他们是死对头,刘波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张园。

张园扭开台子上的荧光灯,照亮了灯下透明的标本瓶。她把它拿起来,凝视。一个星期前,公元2o24年5月17日,中国大6一个偏僻的海域,生了七点六级的海震,海水涌上附近的海岸。这次海啸从深海带来了这种奇异的生物。相关单位迅做出反应,派出调查组,采集了一些标本,昨天刚刚送到研究所里。张园认为这是海洋生物的变异。

刘波再回头,所有的变异生物不见,海水消失,身后又是空荡荡的走廊,滴水声再次清晰地响起。刘波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凄楚的眼神,熟悉的面孔,曾经谦逊温柔的脸上,布满了红斑,她是晓青,张园的助手晓青。

刘波试探性地询问:“晓青,是你吗?”

晓青招手,披散长的头毫无方向地点着,声音缓慢痛苦:“是我,刘博士,你不要过来,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晓青,我不该把你留在基地……”刘波的心抽痛,晓青还这么年轻,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他的话音哽咽。

“刘博士,这不怪你,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跟随张老师……”晓青艰难地继续说,“只是,我很舍不得你。”

空间中突然响起嗡嗡的鸣响,似乎巨大的翅膀拍起气流的声音。晓青一下变得紧张,着急地说:“刘博士,不要回基地来,不要和它们抗衡,没希望的,你斗不过它们,千万不要回来。”晓青说着,身体开始急变化,同张园一样恐怖的怪物再次出现在刘波面前。

怪物红色的眼中似包含着深意,背后巨大的翅膀展开,粗壮的双腿使劲纵跃,从刘波的头上掠过,直直得冲向另一边,在走廊的尽头消失。走廊里仍回响着晓青的话:“记住,不要回来!”

“晓青,晓青!”刘波急急喊着,快步追了过去。冲到楼梯口,一个硕大的怪物脑袋骤然出现,张开大嘴,恐怖而狰狞地对着刘波笑着。

刘波不由惊呼一声,吓得失去了知觉。

张景方皱着眉头看着沉睡中刘波的脑波监视仪,上面呈现急而复杂的曲线,这说明刘波现在的大脑正在进行剧烈的活动,科学上的解释是梦境,确切的说是噩梦。

于飞站在张景方的身侧,小声询问:“他怎么了?”

张景方吩咐周围的研究人员及特护钟菲:“你们要小心地照看他,两天后他自己会醒来。注意查看他身体的变化。”

钟菲的嘴角上扬,菱角形甜美的笑容:“您放心吧,我会留意并记录,然后跟您报告。”

于飞目不转睛地盯向钟菲,粉色的护士服,包裹着钟菲s型的玲珑曲线,波浪卷盘起,压在护士帽下,于飞不由心动,心底暗暗琢磨:真是天生尤物。

张景方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现于飞并没有跟出来,站在那里盯着钟菲呆。他返回拍拍于飞的肩膀:“小子,现在不是看美女的时候!跟我走,我有事情跟你说。”

于飞尴尬地笑笑,对着钟菲诙谐地挥了挥手,语调轻松:“再见啊,美女!”

钟菲眨着大眼睛,笑意漾于眼角,点了点头。

于飞跟着张景方走出房间,随手关上房门,态度恢复认真:“什么事?”

张景方没有回答,径直向另一个房间走去,等候在门口的人,迅打开房门。于飞不解地一同走进。屋内坐着一个眼神涣散的中年男子,从他的眉宇间,于飞仍可以感觉出,他曾经的年少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