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辉见林雪如此喜悦,心头不由苦涩,面上却还呆笑着。我是不是永远进不了你的世界?

她轻推开吴平的卧室门。吴平背对着房门,正努力的干着什么。孙彤乐了,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

林浩然点头,“林颖说,她将傀儡的土切断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喷在脸上,问赵雨婷和陈钧剑,他们却说她脸上什么也没有。”

“你会为保护你最珍惜的人死去。”

孙彤惨然一笑,苍白无比。

孙彤就住在隔壁,她焦心的向围拢来的女生们说起寝室里的怪事。

赵雨婷左手肘蹭了蹭林颖,笑道:“给他唠叨几句吧,省得说我们朋友一场,连个牢骚的地都不留他点。你瞅他,整个一想进那想疯了的,就再多气给他受,他也不会退出,除非……”

或许是某个暗恋者的礼物。

林颖想再听一次。或许再听一次,她就能够想起,曲子的名字,还有她所遗忘的一切。

林颖提议到步行街去转转。

一圈走过,林颖并没有现这街上有个拉提琴的男人。她心底莫名失落。此时,她的衣角被猛拽了几下。林颖低头。一个5、6岁模样的女孩扯住了她的衣角。

林颖蹲下身,问道:“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陈钧剑的左肩隐隐疼痛。

赵雨婷轻揉右肩。怎么会突然这样痛,她暗想。

“姐姐,”小女孩道,“你知道一师范幼儿园怎么去吗?”

“迷路了?”

女孩点头道:“走错路到步行街来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幼儿园。偷偷溜出来的时候,零用钱也带少了,搭不了车。”

“你,溜出来的?妈妈不知道吗?”

“妈妈让我在家练毛笔。可是老师说,今天下午3点的时候,会有个很漂亮的阿姨来我们幼儿园。她会弹很好听的钢琴给我们听。但是妈妈不让我去,她说她没准备让我学钢琴,这个活动我参加了也没什么意义。”

赵雨婷蹲了下来。她笑道:“可是,你很想去吧!”

女孩点头。

“那,姐姐就送你去。”

林颖道:“她妈妈会着急的。”

“是吗?”赵雨婷对女孩说,“可要做好挨骂的准备哦!”女孩兴奋的点头。

“赵雨婷……”林颖没能将阻止说出口。赵雨婷留给她和陈钧剑一个温婉的笑容,转身牵起女孩的手,走开去。

为什么自己想要阻止呢?林颖冲陈钧剑傻笑。然后,两人追上赵雨婷。

女孩的温度,从赵雨婷的手传到心。赵雨婷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前,深藏于记忆中的伤疤。如果那时,我能坚持;如果那时,我有勇气;如果所有的如果真的生,也许现在我不会还站在原地,只敢等待。赵雨婷握着女孩的手更紧了,仿佛握住了当年的自己,仿佛这样可以改变童年最失落的记忆。

林意文接过族长递来的素描。“这幅画,画得很精致。”族长道,“我昨晚为了确定自己说的正不正确,特地查了那本书。”

族长所说的书,指的是只有历代族长和继族长,也就是将会继承族长的人可以翻阅的书。书中,记载的是关于终极傀儡术的一切。

林意文的心一阵抽痛。他是继族长,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过那本书。他心底常常惆怅:如果觉得不给我看那本书,是对我的保护。谢谢,我不需要。我想要的,是一个族长继承者所必须的知识。

见林意文眉心稍皱,族长将头侧向窗外。我知道你在忧虑着什么。但现在,还不是你可以知道的时机。为了不让你重蹈他的覆辙。

那,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机呢?族长心底另一个声音问。什么时候?族长苦笑。他不知道。时机……谁也不知道时机什么时候来。他只想保护他爱的孩子。

“族长,”林意文问,“为什么每个被傀儡杀害的人,都会以从脖子到下体剖裂开来的残忍方式,来结束仪式?”

族长将投往窗外的视线收回。剖裂……“剖裂,是为了释放寄居在人体内的傀儡灵魂。”

很快,来到一师范幼儿园门口。已过3点。女孩道完谢,忙跑进去。

清丽的钢琴声,悠然传来。“要不,我们进去听听?”赵雨婷提议。

三人寻着音乐走去。

活泼的音符,林颖仿佛看见了钢琴键盘的跳跃。黑白黑白,来回闪现在她的眼前。不经意间,林颖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她有一个小小的计划……

演奏者傅洁丽长舒口气,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她站起,对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深深的鞠了一躬。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者,她受到钢琴协会的邀请,来幼儿园弹奏,以提高小朋友们学习钢琴的热情。

待孩子们全部离开,林颖上前同傅洁丽攀谈起来。二人甚是投机。

陈钧剑愁眉不展,四处张望。赵雨婷问道:“在找什么?”

“你有没有现,我们送来的那个女孩,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么大的一间房子,怎么可能看见所有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陈钧剑又向出口望了一眼。

“如果我哼一段,你可以用钢琴弹出来吗?”林颖问。

“应该可以。你来一段,我尽力。”

林颖哼唱起来。缓慢而忧郁。一段完结,傅洁丽坐上琴凳。她抬起手,林颖方才哼过的曲调,化做一个个音符,迅划过她的眼前。

傅洁丽深呼吸,朝林颖飞来一个开始的提醒般笑容。

林颖点点头。

触到琴键,按下,弹起。那曲调,如冰山般的气质迅瓦解。忧郁的味道,从内而外被剔除出去,只剩下阳光普照般的温暖。

傅洁丽努力放慢节奏,想最大程度的接近林颖哼唱的效果。可是,这种努力并无用处。曲调,还在以它极为不寻常的快乐路线走着。

终了,傅洁丽尴尬的站起。“对不起。”她说。

林颖疑惑,问道:“明明调子没有改变,为什么感觉会完全不同?”

“或许,只能用我的老师曾经说过那句话作为回答。”傅洁丽道,“音乐本身不会改变。改变,只源于演奏者的气质。”

林颖失望。本想通过这琴音,找回她想找回的感觉。

傅洁丽似想起什么。她从包里掏出3张演奏会的入场券。“明晚有空吗?我的演奏会。可以邀请你们吗?”

“明天,我们闲得就像是专门等着你的演奏会。”林颖欣然接过入场券。

林意文将素描卷好。族长道:“明天,有几个十岁的孩子得接受测试。缺了你这个继族长来做见证,可不行啊……”

“恩,我会来的。”

傅洁丽回到宾馆。她的枕边,立着个纯白的长毛狗娃娃。今早得到的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