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雁拉着项华也想让开。

围在机器的外面,都有些胆怯地不敢进去。盛哥看了看,伸手去掀那个布帘子。李成推了一下小伟,小伟又拽了拽项华,项华一伸手,拉着小伟就进去了。

“也好,”李成说,“我们还可以在金五星拍一下大头贴,看看用相机拍出的我们是什么样。”

“不急,”汪雁说,“或许我们应该想想,为什么是我们,这样我们也许不会太盲目。”

李成望着项华一头嚣张的棕色短,问:“你怎么说就缺我一个呢?”

李成明白厄运还没有结束。

看到李成理直气壮的样子,那人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慌张,“你喊什么?我要报警啦。”

整栋写字楼显示出从喧嚣跌落的安静,黑色的楼面更加深沉。

几个人走近双榆树的小路,华星刚散了一场电影,一对对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才觉得有些饿了。

华星北侧有个馄饨侯,不知什么时候改了米线,热滚滚的很好吃。

到罗庄的根据地,已经近12点了。

子时,十五,月圆且明。

月光下,人的瞳孔似乎有了一丝诡谲的金色。

李成望着月亮,突然想到了古龙的《圆月弯刀》——那刀并不快,就象月光一样,当你看到月光时,月光就已经照在你身上了。

李成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局,而这个局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已经身在其中了。

小伟主动烧了水,为大家砌了茶。

汪雁笑着说:“小伟,看不出你挺利害啊,出手很利索嘛,打过不少架吧。”

“哪有,汪姐,我只在老家跟一个师傅学过一些。”小伟挠挠头回答,“不过,这可是第一次在北京打架,反正没人认识咱们,不怕报复。”

李成问:“你们有看过《隐形人》么,一个人被辐射后,能够隐形,其实就是改变了光的折射。”看到大家有些恍惚,李成接着解释道,“别人能看到我们,是因为光线达到我们身上后产生的反射。其实,他们看到的我们是我们在光线中的影子,就像我们看到月亮星星一样。”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汪雁道,“你是说,不是我们变了模样,而是我们能改变光的反射,形成不同的投影?”

“对,所以别人看到我们的样子和我们自己认为的样子有不同。”李成点头道。

“有点意思,”盛哥说,“可是这怎么做到的呢?还有为什么我的房子会变成别人的?别人对我的记忆怎么不对了?”

李成低着头踱着步子。

过了一会儿,小伟说:“也许,因为射线吧,可能在我们身上被安了什么东西,射射线,改变了别人眼里的我们。”

项华大声说:“看不出来啊,你一个高中生,知道不少嘛。”

小伟说:“我家里没钱,要不我能上个大学的,数理化我都不错,就是英语不行,所以才来北京打工,我弟弟更聪明。”

汪雁说:“我的英语还不错,就是数理化不行才学了文科。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不可能别人的记忆和眼睛都出问题了,应该是我们五个有问题。”

项华问:“为什么我们五个互相看没有变化呢?”

“可能是负负得正,抵消了吧。”李成说。

“就算这个成立,那别人的记忆呢?”盛哥接着问。

又是一阵沉默。

李成沉声道:“或许是催眠吧。”说罢,自己又摇了摇头。

大家都不说话了。

汪雁在屋子里翻出纸笔,在上面画着,然后说:“你们看,我们可以假定这些,一我们身上有能够干扰光线的东西,所以别人看我们或者机器无法拍摄我们,就是有这样的干扰。二是和我们相关的人不是被催眠,就是被洗脑。不过值得庆幸的事,我们还是存在的,只是在家人的记忆中被别人占据了。李成是存在的,只是别人不认为你是李成而已。”

盛哥说:“对,这个很重要。”

汪雁没有回应,接着说:“而至于选择我们的原因,我想正是我们在北京没有什么关系,抹去我们比较容易吧。”

李成问:“那我的房子呢?人的记忆可以篡改,那地板和装修怎么会变呢?”

“别人能改变你的样子,自然能给你看该看到的样子。”汪雁回答。

“你真聪明,一定是一个杀人高手。”李成说。

项华看到小伟一脸不解,解释道:“杀人游戏,一个游戏而已。”

突然汪雁的脸色惨白说:“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她,她低沉而颤抖的声音使灯光都变得苍白,她说:“也许,我们根本不是我们,我们的记忆是错误的。”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啊。

众皆无语。

小伟站起来,看了看项华,又想了想说:“我觉得我就是我,我们也无法去考虑太多,不管我们是谁?一定有人安排了这一切。”

盛哥立刻说:“对,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真象。汪雁,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什么模样?”

“说不清,李成,你呢?”汪雁答道。

“我也说不清,瘦瘦的,很普通。”李成说。

“所以,我们明天要搞些事,引蛇出洞。”小伟说。

“引一条我们不知道的蛇。”李成补充道。

这时,项华象从梦中惊醒一样,对着他们说:“咱们要干些大事。”

大家被她这句无厘头的话搞得没反应,项华接着说:“反正机器也拍不着我们,别人看我们也不是我们。”

大家都等她说下去,她却说:“那我们干什么大事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