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着-血-面-纱-下-地-狱!

风摇树动,婆娑的树影中,轻灵的韩若冰就像个坠落人间的天使。

“嘟——嘟——嘟——”手机拨通了,单调的铃声一遍遍响起。

“是真的!小乔,这是真的!她来了!血面纱的诅咒就要应验了!”田甜的脸冷得像冰。

正在这时,她的枕头突然开始一阵猛烈的震颤。

田甜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却停留在白阿姨刚刚放下的那个小相架上。这是一个原色的木质相架,长方形的相框,没有任何的装饰,相框里是一张六寸彩色照片。一个两三岁的男孩,骑在一匹小木马上,张开缺牙的小嘴,灿烂地微笑。

“怎么可能?这双鞋子我前天就买好了,本打算昨天送你,谁知一整天都在医院陪许刚。所以,才耽搁到今天。我根本没叫人送鞋子去你宿舍,甚至根本没把这双鞋子的事告诉任何人。前天一回宿舍,它们就被锁进我的柜子里。”

“小乔,怎么了?不舒服吗?”池文浩握着陈小乔的手,一脸心疼。

话音未落,陈小乔刚刚恢复的神经再度绷紧。昨晚,自己真的晚归?难道,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幽寂的校园里清晰地响起陈小乔节奏迅疾的高跟皮鞋声,一声声重重地敲击在她惊惶不安的心上。

无星也无月的天空暗得象三万英尺的海底。

“可是……”池文浩神情尴尬。

“他死了!早就死了!小刚一岁那年就死了。”许秋芸突然收住悲泣,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她的侄女大为错愕,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许秋芸责备的目光制止了。

田甜和陈小乔面面相觑。很显然,许秋芸没说实话。许刚的父亲也许根本还健在。只是,看得出来,许刚和他的母亲都在恨他,原因大概就是——他无情地抛弃了他们母子。

许刚的尸体是第二天上午火化的。

给尸体更衣的时候,许秋芸意外地现了那块写着黑色数字的血面纱碎片。它,不知何时被谁塞进了许刚的上衣口袋里。

许秋芸疑惑地抽出这块染血的纱巾,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抚摸。又低下头,凑近那块纱巾端详良久,随即,她的眼中堆积起深深的惊惧。

婉谢了校方的苦苦挽留,许秋芸抱着儿子的骨灰于当天中午登上了西去的汽车。

候车室内,许秋芸突然抬起头来,目光锐利地询问池文浩三人:“你们,暑假的时候,有谁和许刚一起去过元阳?”

一听此语,田甜和陈小乔面色惨变。而池文浩,则疑惑地注视着她们。

善于察言观色的许秋芸定定地审视着陈小乔,沉声问道:“那次旅行你们两个也去了,是吗?”

田甜和陈小乔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咬着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告诉阿姨,在元阳的那几天,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许秋芸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两个女孩的眼睛。

“没,没什么呀,我们只是爬山和野餐,呆了两天就回来了。怎么阿姨您会问起这个?”田甜故意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抢着回答。

“哦?是这样吗?没事就好,我只是随便问问。”许秋芸淡淡地说道,眼神大有深意。随后,她便转过身去,不一言。

田甜和陈小乔相对释然,长长地吐了口气。

整个过程中,她们都忽略了一个人,他,就是池文浩。

池文浩一直作壁上观,然而,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