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岩慢慢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手指间燃烧的香烟,然后毫不犹豫的掐灭。看着那腥红的火焰慢慢化成一缕轻烟,他心里为卢谨欢掀动过的那点情绪也消失无踪。

一切平息后,他慢慢撑起身,这次他连衣服也没有脱。他看着她偏头看着前方,浓黑的眼眸看不到一点点光,却涩涩的没有一滴眼泪。嘴唇红得惊人,与她雪白肌肤上的吻痕相映出迷人的风景,让人直想再折腾她一次。

慕岩一声不吭地拉着她过了竹桥,进了假山后面,没想到假山后别有洞天,那里栽种着垂丝海棠,此时花已凋谢,枝头上挂满了青色的果子。地上铺着一层碧绿的草,像一层厚厚的地毯。

就像刚才一样,慕岩生怕她摔着,以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她,她以为他心里是有她的,可他转眼就将他的新婚妻子搂在怀里,置她的颜面于不顾。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为什么卢谨欢一来,所有人都变了?

卢谨欢涩涩一笑,是啊,吃醋又能改变什么?说不定他们才是一对的,只是被她横插一脚,硬是棒打了鸳鸯。难怪慕岩对她那么狠,他心里对她有多恨,他就会有多狠。

秋千向前高高地荡起来了,风用力拂过白柔伊的脸颊,带着她的白裙迎风翩飞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她咯咯的娇笑起来,娇声说:“慕岩,再推高一点,慕岩,再推高一点。”

卢谨欢看了一眼慕岩,慕岩没有任何表示,她只好耷拉着脑袋跟在阮菁身后往书房走去。卢谨欢并不笨,她几乎可以料到阮菁要跟她说的话,让她在两大政权中选择一方。她是哪一方都不想得罪,采取中庸之道,所以她一直表现得很呆,就是希望慕岩跟阮菁谁也指望不上她。

当时她听好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八卦的内容后,羞愤得差点去跳黄河了。不过她呕归呕,美女还是照看的,只是在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开始冒绿光时,及时打住。

此时被慕楚逮了个正着,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目光不经意地触到坐在她旁边的慕岩,只见他神情冷漠,浑身僵硬,似乎正在隐忍什么。那一刻,她突然想起慕楚先前说的话,再看慕岩的神情,她叹了一声。

卢谨欢呆了半晌,瞥眼看到床头闹钟上时间刚过七点,她气得直捶床,这是哪家的破规矩,非得早上七点全家一起吃早饭?明明大家面和心不和,坐在一起吃早饭,也不怕嗝应得难受!

慕岩从地上爬起来,火烧火辣的疼,头也昏沉沉地,他看着卢谨欢,昏黄的灯光里,她眼里虽带着刚醒的迷离,可是眉梢眼角尽是笑意,似乎在嘲笑他。

卢谨欢冲回房里,羞愧得恨不得一头碰死,心乱跳得没边没际,想到今后还要时时见到慕楚,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干净。

屋里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当她从一本原文书里抬起头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了一整天的书。她拿了书签压在刚看的那一页,将书合起来,然后放回书架上。

而慕楚的容貌大多是遗传了阮菁的优点,反观慕岩,刚毅的下巴,紧抿的薄唇泛着冷意和威严,鼻翼高挺而笔直,然后是一双鹰隼般幽沉冷酷的凤眸,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