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却没有挥那另类的作用。

“什么叫无可奈何?你有足够的权力成全我和阳堂,可是,你却逼我誓,逼我和我所爱的人永远分离!你何来的无可奈何?你知不知道阳堂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这个世上我唯一愿意依靠的人!你不知道,我们相处十数载,已经产生了无可匹敌的默契!我们珍惜着彼此,渴望着彼此!可是,上苍竟如此地残忍,把你派到了西沃,拆散了我们!”旋眸的泪水流淌不息,“阳堂的味道是我此生的依赖,他与我分离得愈远,我对他的想念便越强烈,对他的味道的依赖便越地强烈!你的味道,你强迫我接受的味道,我不喜欢!不喜欢!”

但是,有人不给他足够的时间。那人在他离开御书房之后没走几步的地方,截住了他。

皇帝生了气:“传茶昶到御书房见驾!”

谦亲王凑近了她,说:“美人,跟本王走吧!本王是皇上的长子,也是最早被封为王的皇子,将来的皇位也必是本王的。跟着本王,便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来,跟本王走,从此,你就是本王的宠妾!”

旋眸站在茶昶宫里。

旋眸迅地抓住被子,死死地抓住。她不知道,是不是一整夜自己都这样不着丝缕。她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出得浴盆,然后躺到床上去的。

京城已然在望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晚去。

旋眸昏厥了,茶昶皇子的行驾,就地安营休息。

他想再次回头,想最后再看一眼心爱的女子,可却又十分清楚,一旦他回头,连他的鲜血都会失去乞求茶昶皇子的资格。

阳堂一手紧握缰绳,一手将旋眸拥住。

他在旋眸刚刚奔到近前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便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见到了?!那他好吗?他有什么办法吗?”旋眸急急地问。

“半日足矣。”

旋眸一向冷静的心,在此刻变得异常地烦躁与担忧。不能就这样跟着茶昶皇子去京城。他不过是她借以逃离泠家、逃离泠玖炎的一个依傍。她万分感激他,但绝对不可以就此以身相许。

旋眸这样的呼唤只能藏在心里。茶昶的味道已经逼在身边。

可是,如今的她,何曾让自己去想去念,在如此冷硬的语气和面容之下,其实掩藏着深厚的疼惜呢。

她的心在动,其实是在疼。还有机会再见吗?骨肉之亲,从此相隔千里万里。

这怨不得他。他刚来到西沃不久,他对泠家的认识,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银痕的房里还亮着灯。

旋眸希望身边的人开口。她希望他告诉她,即使面貌变了,即使身份变了,他对她的心意亦永远都不会变。

——他必须弥补他的女儿。不论,她所承受的苦难是不是因为他。

银痕却说:“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大人了……”

她天生目盲,看不见所有的东西,于是便无从用眼睛,来猜测母亲当年是怎样的艳冠群芳;亦不知道父亲所谓的英俊与潇洒,到底是怎样的模样;更不知道,外面那些妖娆的、曾经宁愿放弃被选为秀女然后入宫等着伺候皇帝的机会、也要求得玖炎公子的青睐然后嫁入泠家的红颜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数着眼角日渐增多的细纹,慨叹着自己多年无望的等待。

她跪着,却是很长时间都不能起身。这公主依然一声不吭地打量着,打量得自己兴趣盎然。

旋眸只好再次说:“民女泠氏旋眸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宇霓公主终于开了口:“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吗?”

“回公主,民女先天双目失明。”

宇霓公主微微扬着眉,问:“你是西沃巨贾泠玖炎的女儿?”

旋眸不想回答,却不能不回答:“是。”

“听说你们泠氏一族在西沃称王称霸,连官府都要礼让你们三分,是这样吗?”

“公主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