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看把你急得!可是这么早,是不是也太没有必要了吧?不是晚上吃饭吗?’郝嘉倦曲的短,还在滴着水,却已经开始等不及的喝上粥了!家里有这个男人还真好。如果有一天,有个人也能为我这样,每天做顿香喷喷的早饭,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呢!哦,算了,又再胡思乱想了,又在奢求了,算了,算了,不想了!郝嘉晃动着脑袋,以便让自己清醒一点。

‘叫,哦,想起来了,佩佩!难道就是她让你那天……’看着郝嘉愕然的表情,易栋甚至也以为自己是搞错了。郝嘉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喊出她的名字,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她真的不知道。是啊,那个女孩,她以为自己会忘记她,忘记那些仓促的交集,忘记那些或者过于短暂的过往。她以为自己忘了,可是,在记忆的某个地方,有些东西是顽固的,正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好好生活下去一样,有些来自内心深处的东西,她自己也一样不懂。

‘可是,我觉得你原来的工作更适合你!而且…’李一凡差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咬了咬嘴唇。

‘我是gay!’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于是相视,疯狂大笑…

‘你想啊,我每天都要去见那些老板啊,经理啊什么的,求他们在我那里做广告,你说,我不是孙子,是什么?’文泽有些调侃地说着自己的无奈。

‘哦,没事!没事!你有什么事吗?是阿姨吗?她身体?’佩佩觉得这样的态度和人家说话有失礼貌,于是马上关心地寻问起来。

‘你的问题还真多啊!这样吧,我呢,就自我介绍一下吧!’喜欢简单的易栋转移了话题。

‘哎呀,你懂什么呀?我们年轻人就是这样的,一冲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您经常说的嘛!整天催人家找女朋友,摆在面前了,还问东问西的。真是,哎呀,快别说了,我女朋友到底怎么样啊?她没事吧?’易栋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与妈妈再纠缠下去,如果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自己又想自杀了。不知道,母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子,刚才也想着自杀的话,又会如何呢?哎,算了,妈妈终究是爱自己的。

‘请别原谅我,爸爸,妈妈,弟弟,睡在冰冷水泥下面的男人,甚至是那个让自己心痛到极点的李一凡,你们都恨我吧!是我的错不是吗?是我错误地选择了一条不该走的道路,是我任由感情的闸门任意的泛滥,是我改变了你们的人生,一个注定没有爱的人却一再地奢求,难道不应该是这种结局吗?别再害人,也不要自害了!李一凡是对的,她选择自己应该走,也注定要走的路。那些誓言忘了吧,那是我的枷锁,不是你的!更不是别人的!不是佩佩,那个单纯的女孩的!’如果说李一凡的离开,使她痛不欲生的话,那晚对于女孩的所作所为,宣告了她生命的终结。

‘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刘硕已经不知道是不是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上她的。但他只知道,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也许任何男人见到她也都会喜欢的。所以,总的说来,他说的是实话。

‘好吧!好吧,不吃药,你真是的,开始耍孩子脾气了是吗?这可是我的专利,今天被你窃取了!’佩佩想让郝嘉高兴起来,至少忘记刚才那个搅扰她的可怕的噩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事了吗?啊?你弟弟,你怎么对你弟弟交待?你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你妈?啊,你说!’扫把还有脚的共同作用,让郝嘉蜷缩成一团,泣不成声。那个最疼爱自己的妈妈,此时却只是别过头去默默地流着眼泪,即使现在女儿被打得瑟瑟抖也没有多讲一句。大概在她的心理,也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有些东西她真的不能相信,更不敢相信,那个优秀的,听话的女儿居然是抢走自己弟弟的,媳妇儿的,第三者…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如果不是弟弟亲口说的,这个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小城市里的中年妇女,是不可能相信的。只是现在,女儿的默认已经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这个在她认知范畴以外的事实。除了抹眼泪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母亲能够再狠一点儿心的话,那个拼命打自己的人一定会有她一个的。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郝嘉蜷缩着,心理却一刻不停地重复着。

‘您,什么?你说什么蜜月?谁?’郝嘉无法肯定这句话的意义。

佩佩知道这个名字,也终于想起了相泽田其实就是那个叔叔的名字,自己居然会忘记了。于是,也就想起了这个关于被自己误会的不孝子的回忆,声音里有了笑意。

‘往哪走?不许走!我有话和你说!’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怎么会?为什么这么好的你是他们讨厌的女儿,是让他们可耻的家伙?怎么可能?’

‘佩佩,你也吃啊!想什么呢?什么呆?’郝嘉看到佩佩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了好几秒钟,摇晃着她说。继而又看到她眼睛里正在溢出的泪水,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还我,把你偷到的美好还给我!’郝嘉想要逗她笑。

……

‘你还好吗?真对不起。’郝嘉的声音里没有愧疚,她自己都无法相信这个罪魁祸却没有一点内疚?她也没有低下头,就那么平静的凝视着她。

‘对不起!我又喝多了!我……’李一凡承认着错误,尽管她知道这对于她自己来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错误,也许现在起床,自己还是会跑到那个地方,再来个人事不醒。

这几天,佩佩经常陪在阿姨的身边,陪她说话,陪她出去散步,叔叔也经常来。三个人像一家人似的,非常融洽。这天,佩佩刚刚安顿阿姨睡下。转身回到护士站,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同样浓密的眉毛、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立的鼻子,深邃的眼睛,只是那张薄薄的嘴唇,不是她。还有那高高的个子,也不可能是她。而且他是个男人。一个声音洪亮,却非常有磁性的男人。佩佩扬起头,正与男人四目相对。而他正礼貌地向自己讯问着阿姨的病床。

‘是的,是我们公司的疏忽!他不见了,然后我们才现他还把很多客户的装修费用也带走了!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绝没有偷工减料,绝没有……’李一凡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男人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也许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的原故,她可以不用那么费力的拐弯了解她需要了解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很疯狂,居然会爱上一个女人,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但,一切都没有问题,因为正像她了解所有男人一样,她也了解这个叫做郝嘉的女人,一样疯狂的爱着自己。只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其实她李一凡爱的也是这个女人。

佩佩低着的头感觉到了某种灼热,那是来自郝嘉的。她能解释吗?她会理解吗?她会像自己一样这样挣扎和煎熬吗?不然又怎么会无缘无固的消失不见呢?佩佩想到了她的离开,她抬起了头。

看了看郝嘉,伸出手拉起了文泽的胳膊。‘文泽,你也认识郝嘉是吗?她在你的公司上班吗?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不知道是故意说给郝嘉听的,还是泄心中刚刚升起的怨恨。

相文泽回过头来,又看了看郝嘉。‘当然认识,可是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好朋友呢!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郝嘉,你说是吗?’

郝嘉笑了笑,只有易栋知道这一笑,是多么的无奈。

‘郝嘉,你来公司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我都不记得了!不过,你知道吗?佩佩。你这个好朋友还是一个工作能手呢!’相文泽不无夸赞地说。

‘那当然,她可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啊!’佩佩也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怎么突然之间变了味道。是生气吗?是嫉妒吗?还是?

‘这样好不好?’相文泽建议着。‘今天这么巧,佩佩和郝嘉一定有好多话要说,那我们不如一起去我家里,大家坐下来,吃个饭,絮絮旧,反正大家都已经熟悉了!’相文泽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开始了自己的主张。

‘谢谢!不过今天不行了!因为我们晚上还要一起回家,看我父母呢!’易栋不想这个尴尬的时刻再继续下去。

但郝嘉似乎觉得有点意外,大概是因为忘记了晚上的约定,她不知如何是好?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东西需要去确定,去确证的!可是,此时,她们不得不分开。还有,她的态度,她的语气,她的神情为什么突然之间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为什么?为什么?叶文佩,你这个让人伤脑筋的女孩,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你们?…’佩佩很惊讶地看着郝嘉,但她没有得到什么确定的答案。

相文泽看着此刻低着头的郝嘉,也开始觉得有意思起来。自己最开始认识的郝嘉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印象里只有黑白搭配的,工作起来却雷厉风行,细致周密的郝嘉,原来也有这样娇柔万种的时候,还真是难得一见。

‘是吗?还是这个事情比较重要,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吧!你说呢?佩佩!哦,对了,说起来,我们也应该去看看我妈了,你们知道,老人就是恨不得我们都围着他们呢!’文泽愉快地想着。自从和佩佩确定关系以来,他的日子也算是春风得意。妈妈和爸爸的唠叨也消失了,自己也不用三天两头的应付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了,而且这个小巧的女孩佩佩,也似乎更合自己的习惯。没有要求,没有应付,更没有太多的语言,这一点,他很喜欢。

郝嘉不知道他们告别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也根本没有来得及看看她的眼睛,就这样分手了。脑子里很乱,横七竖八地不知道塞进了什么东西?她只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在了,随着那个声音,那个拥抱,那双眼睛,那个人飘走了。而更让她无奈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灵魂是否是她需要的?是否和自己一样,她的想念,她们的想念是否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