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不会喝酒,不是存心推辞。可是今天她发了狠,既然他非要她喝,那她就是死在这里,也要喝完这些酒!

终于,她走进一家叫“陆地上的鱼”的夜店时,看到了薛慎之的身影。

她只好道了谢,收了礼物。

按理说,他是薛卢燕妮的亲外甥,老太太应该在皇图给他安排一个高位才对。

一抬头,她发现薛谨之正在打量自己,便摊手道:“你不用看我,这对我来说算不上打击,反倒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就不信我不能把他从别的女人身边拽过来,总有一天,他的眼睛里只容得下我一个人!那才是我要的胜利!”

薛谨之长叹出一口气,说:“你说得对,我已经不是当年的莽撞少年了,我现在是一个有力量的男人了,有能力保护一个女人不受伤害。”

薛慎之明明觉得自己被抢了女朋友,已经十分委屈了,现在竟然又被揍了一拳,就算他是一只胆小的兔子,在那一瞬间,他也变成了一只被逼急了眼的兔子了。

薛谨之的少年情怀如春水般荡漾起来。

薛谨之用功读书,只是为了给妈妈争气,给自己争气,并不代表他真的是一个书呆子。

那一夏天,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菲佣突然生病离开,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保姆,他们就雇佣了一个临时的保姆,是一个独身在美国上学的中国女孩儿,利用下课的时间打工赚学费。

她一边懒洋洋地做着表格,一边听着音乐,一边还逛着购物网站,只等着薛慎之来接她走。

想到这里,他突然俯过身去,亲向潘爱子的脸颊。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她抬头看,是薛慎之。

薛谨之进入情绪太快,一时还有些出不来,深呼吸几次,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慎之、如初之间的故事吗?”

潘爱子暗暗捏紧拳头,脸上却笑着:“我不知道薛太太在说什么,我从小在美国长大,那里并不是一个崇尚整容的地方,我的相貌受之于父母,薛太太即便不尊重我,也应该尊重一下我的父母。”

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其实,每一个薛家人见到她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有两个人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不管你们兄弟之间那些陈年旧情事!反正我希望你看清楚,我不是许如初,我叫潘爱子!你不要再从我身上寻找旧日情人的影子了!你放开我吧,好吗?”潘爱子是真的希望薛谨之不要再纠缠她了,他总是横插一脚,她还怎么做事?

她推门进去,就看见薛谨之手拿一把美工刀,正在她的唱片上比划着。

潘爱子丝毫不矜持,立即将双唇微启,伸出舌尖来舔上他的嘴唇。她的主动就如同剂,令薛慎之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脱除他自己身上的衣物。

“本来那件事只是我心里的一个美好记忆,我没有指望能在这大千世界中再一次遇见你。可是后来我看到一本杂志,那上面有你的照片,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你竟是皇图酒店的太子爷啊!”潘爱子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似在偷笑。

可是当她把目光从镜子里移到门上时,却发现门外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

进门后,薛慎之四处打量了一番,说道:“你的经济能力好像还不错啊在d市的这个地段,房租可不便宜吧?”

潘爱子心想:我又不是真的有胃病,进了医院,不就被你们发现我在说谎了吗?

只见潘爱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神态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咦?你们吵完了吗?想起我来了?”

薛谨之正要发动车子,见他坐进来了,倒吸一口气:“你上车做什么?快下去!”

潘爱子顿时像掉进了千年寒冰窖中,刷地一下子,从头上冷到脚下。豆豆的每一声妈妈,都如铁锤重击在她的后脑勺上,她的眼前有金星乱闪。

“不用,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了你换好衣服了吗?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潘爱子跟他说着话,眼神却忍不住往外飘。

所以,在薛远驰的大半生里,女人来去如过江之鲫,最后留在他身边的,除了他的太太叶海安,就只有最初跟着他的佟雪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