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是那么巧!路雪缘正要奔向沈奇,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顿时笔直的扑向地面。而她的手臂也在挥舞之中撞到了空中的手枪,把它推到了李妍的面前。

“你!”路雪缘对这个词简直厌恶极了,一想到它和沈奇有神秘的关联,她的五脏六俯都会往一处牵扯。可是金卓偏要把它咄咄逼人的问出来,她真想冷冰冰的回敬她一句:“你真无聊!”然而此时,大厅里是那么安静,仿佛掉根针都会吓死一批人似的,她可不想因为和金卓的纠缠而招来爆炸性的关注,索性又拿起了杯子,忍着胃痛挤出一个笑脸,向她做了个回敬的手势便要喝酒。

李珠的父亲死于一场煤矿塌方,母亲经不住打击跳河了。她为了把妹妹李妍抚养长大,十二岁就开始打工赚钱,捡垃圾、送外卖、传单、当保姆……风里雨里,她凭着一双小手撑起了破碎的家。可是,命运的多折并没有随着年轮的成长而结束,更严重的不幸恰恰缘于她在美丽的花季走入了沈奇的家,并且爱上了她的少爷。那一次,当她开心的晃着妹妹的初中录取通知书,跳着,叫着:“沈奇,你看!”的时候,她撞到了沈奇母亲冰冷的目光,听到了她愤怒的辱骂:“沈奇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好啊,出了这个门你就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

“呵呵,金卓,听说你从小和我们班的‘双奇’一起长大,怎么也没找到一个‘姐夫’呀?”陈景严笑呵呵的走到夫人的身边稳稳坐下。

“欢迎,欢迎!是谁这么大面子把白轲奇给请回来了,人家现在可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心科医生,我替我爱人过多少个邀请给他都没回应!还以为你是再也不想踏上祖国的土地了呢!”院长夫人笑着向同学们抱怨了一番,又望向白轲奇,带头鼓起了掌。

路雪缘瞪了他一眼,嘟着嘴嘲笑他:“真会吹牛!”继而,又襟了下鼻子,娇滴滴嘟囔:“你是谁的老公啊!不要乱说!”

她的话提醒了沈奇,现在并不是关心她是如何受伤的时候,最要紧的是要带她去处理伤口。于是,他应了一声:“好,上车吧!”就准备去拉前面的车门。

“操!真他妈会享受!把他给我拉出来!”他们的“老大”布了命令。

“我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看下雪!”路雪缘的视线从来没有偏离过他的脸庞,像是要弥补多日不见的哀伤。此时此刻,她真的只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去轻轻的陈诉她的思念。

“我不回家!那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自从儿子死了就不存在了!”他摇摇晃晃的嘟囔着,似乎脚下的地面在不停的翻转。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路雪缘的声音震颤了。他居然说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只有爱神知道她有多么爱他,每时每刻都在唯恐失去,又何曾想过要和他保持距离呢?为了维护这份美丽的缘分,她已经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连做梦都在渴望变成一个完美的人。在她的眼里,那座房子不但是一件昂贵的礼物,更昭示了他们之间悬殊的物质差距,是能够严重打击她美丽自信的奢华。她之所以拒绝它,无非就是为了在自己的恋人面前维护那份清贫的尊严嘛!那也有错吗?难道她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么?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刺痛了她的心,这比任何物质的压力都让她不堪承受。她知道自己的泪水马上就会夺眶而出,突然把钥匙装进他的口袋里,吞咽着涌到喉咙里的难过,坚定地说:“奇,房子我不要!随你怎么想!如果你要回那个雪坑,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我陪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