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站在床边。

这一次,路雪缘真的无地自容了。如果,他不追,她会独自回去,然后,在那敞亮的病房里,慢慢平静下来,总不会有太多的难过。可是,他追了,给了她一点温柔,就在她心软的时候,又重重甩开了她。“请便!”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她感觉仿佛被地球砸了一下。那种沉重,让她几乎抬不起头来,立不住脚,于是,逃一样的,向病房跑去。

“雪儿,我弄错什么了?我是在关心你!你就是你,不必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只有你,让我心疼!雪儿,你不要那么敏感好吗?不要再说什么弄错之类的话,我没有弄错,也绝不会弄错!千万不要再猜疑,你的猜疑,会让我很累很累!”

“可以啊,哥哥好帅哦!”她说着,瞥见冬冬生气的踢飞了一个雪球,不禁哑然失笑,露出空空的“球门”,赶紧用右手捂着嘴说:“我没有姓,我的名字叫小娟,是福利院朱奶奶帮我取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从小到大,她在他的面前都是这样豪不拘泥,沈奇本该习惯了的,此时却觉得十分别扭,搬开她的手臂沉着脸说:“金卓,以后别这样了!”

她像领悟到了什么,转尔充满歉意的对路雪缘说:“雪缘,好些了吗?真对不起,不该让你去的!给你放半个月假,你好好休息吧!对了……”她重又转向沈奇十分恭敬的说:“沈总,您母亲回来了,正在等您!”

雪仍不断的注入,他们互相用硬直的手掌拂去对方头上的积雪,愈加关照,愈生柔情。若不是冷得要死,沈奇真愿意永远这样抱着路雪缘。他对她的感情在这个夜晚从一见钟情的喜欢升级成了爱情。

“拜托!——说我是‘王子’,……那你自然就是公主喽!说实话,公主,……我现在真想做你裙下的小矮人!”沈奇的幽默在冷气中时断时续。

“我们迷路了!”路雪缘后悔自己上山的时候没有多加留意,否则她不会迷路,因为这样的雪路她从前常走——都是路雨生牵着她的手,此时,她想哥哥了,哥哥能带她走出去。

她微笑着,伸手帮韩菲正了正胸前的工作卡。

良久,安儒生终于放下画笔转动轮椅面向他,问:“怎么样?工作还应付得来吧?”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怎么会知道用玫瑰引开我?”说话的人声名赫赫,既兼有画家的身份又是国际投资集团——安氏财团的主席,名叫安儒生。话说,他身份殊贵,出入都有保镖促拥,却又为何会遭遇绑架呢?那是生在上午的事了,有人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封信,里面夹着一枝玫瑰。信中人让他晚上八点只身前往未竣工的展览馆,说有惊天秘密相告。他本迟疑,可是信尾的署名引了他的好奇——玫瑰天使!就这四个字,足以让他冒险。所以,他喝止了秘书和保镖的纠缠,操纵着轮椅来到工地边,绑架就生了……

“小姐,能赏脸一起出去打球么?”

坐在李高飞的吉普车后座上,路雪缘有些倦怠,也许是久不吹山风的缘故,她浑身无力伴着胃疼,不禁伏在长椅上睡着了。

路雪缘调好浓浓的咖啡浆,接过韩菲递来的毛笔,开始作画。笔刷翻飞,片刻工夫便挥就了一幅艺术作品:淡褐色的莠狗尾草生动的长在旗袍上,收于腰而展于胸,恰到好处的陪衬了衣服的风采。

“雪缘别怕,哥来救你了!”他大喊着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谢谢您!”路雨生乐呵呵地跑出了三川中学,又飞似地往车站跑去了。

“她这样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吧,总算她对自己的未来略有安排!”想着,与她道别:“阿姨,那你保重,我走了!”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男人,怎么好抱着他的腰?”她往后挪挪,用手把着车座。

“我叫路雪缘,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