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接过本子和笔,然后开始看起上面的那张表格。

“小欣”,我朝着我的妻子喊道,并快步的跑向她所站立的方位而去。

我的妻子便以为我们的儿子此时正在刻意的耍弄着他哪自己所刻有的顽皮,所以她也就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接着伸出她的手拿住了被角,准备掀开小东身上所盖着的那层被子。

正在我翻阅着这份材料的时候,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句叫喊声:“苏醒,赵主任叫你上他那儿去一趟”。

我对她说:“晚上见”。

在客厅内的沙上,我的母亲正一个人端坐着,戴着她哪副已伴随了她多年的老花眼镜,认真的看着手里捧着的哪份她每日必看的属于本市正式出版的今日的晚报。

我和我的妻子也随着人群的流动开始游移起了自己的目光,想尽快的从那些已经6续的走近了家长群的那些学生们的中间寻找出我们儿子哪张已是十分熟悉了的面孔,而那些没有家长来接(或是已经没有必要由家长来接的,或是有了这种能够独自回家的能力的)的比较高年级的学生们,则自己背着书包三五成群的绕开等候着的家长群,径自向街道外走去;而那些有家长来接的孩子们则在扬着各自的脖颈寻找着自己的父母,于是一片呼唤儿女与喊叫父母的叫嚷声顿时间就在这拥挤的校门口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而且在历经了这许多年以来,无论是在改革开放的前十年,还是到我大学毕业时的199o年之前,甚至于在我结婚之后的这十年之间,我始终都表现的像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先进青年那样,既尊重着自己优秀的父母,又深爱着自己漂亮的妻子,同时也热爱着自己那份十分喜爱的工作岗位,也热爱着这座原本就属于我们自己,并且从生来就生存于其中的这座美丽的城市,而且还十分的热爱着我们这个仍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国家。

我缓缓的站起身来,小欣有所感觉之后也随着我的起身而站起了身来,我们就这样的看着吴医师走近,直到他来到了我们的身前。

“吴医生,怎么样”?我有些急切的问他。

吴医师站在我们的跟前,他看着我们,并没有说话。

“可以抽了吧”?我又问了他一句。

吴医师看着我,没有说话,这使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他将目光转向了我的妻子,眼神中含着犹豫之色,一副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样子。

我看向我的妻子,她正极度紧张的看着吴医师,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的恐惧,一副好像想知道些什么,但却又害怕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我看向吴医师,他显得有些为难,在思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

“怎么了,吴医生,有什么问题吗”?我又追问了他一句。

吴医师看着我,还在犹豫不决。

我盯着他,眼神中向他传递去一种坚定的信号。

我看见他的表情终于从犹豫转为了一种决定。

“很抱歉”,他说。

我感到很突然,也很诧异。

“为什么”?我莫名的问道。

“小东的血型是B型,而你的却是a型,所以---”。

“a型”,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是的”,吴医师回答。

这么说,小东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了,我们之间竟毫无血缘的关系,我心中不由得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感觉站在我身旁的妻子正在向下瘫到,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些什么了,我赶紧的蹲下身去抱住了我的妻子,使她并没有能够完全的躺倒到地面上去。

“小欣,小欣,你怎么了---”?我大声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已经昏迷了过去,已经听不见了我的呼喊声。

顿时,我的身后便传来了吴医师那急促的向着走廊另一端奔跑而去的脚步声。

还传来了他已远去时的那些从他口中所吐出的字字有力的叫喊声:“护士,护士,快推个车来”。

我仍在对着我哪已经昏迷不醒了的妻子呼喊道:“小欣,小欣---”。

可是她除了一脸的脸色苍白之外,已经是毫无反应了。

此时,一阵急促而又嘈杂的奔跑声向我身后的方向传了过来。

“快,在这边”,传来的是吴医师的叫喊声。

三名护士推着一个空车架迅地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快,你去叫李医师来,要快”,传来吴医师命令另一名护士的说话声。

我看见了车架,便迅的抱起我的妻子,在另一名护士的帮助之下,一齐将我的妻子放上了车架。

接着两位女护士便迅的推着车架冲向“急救室2”房门而去。

我站在她们的身后,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推着车架冲进了急救室。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急救室2”哪扇正在晃动着的房门。

吴医师来到了我的身旁,他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很抱歉,苏醒同志,血的事我会去想办法的”,他终于还是开口对我说道。

可是,我却仿若未闻,此时的我脑海中只是一片的空白。

他在我的身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听见他转身远去时的脚步声直至声响的消失。

我站在急救室的房门前,呆若木鸡,任凭着从眼眶流出的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了下来,滴落在我胸前的衣襟之上。

这时,我看见吴医师所说的那个李医师正领着另外一名护士匆匆的走向急救室2而去,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晃动着的房门之内。

所有的事情来的竟是如此得突兀与迅,就连有所准备和一丝缓解的余地都没有,我不禁两眼茫然的看着急救室哪两扇静静的房门;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我看着“急救室2”的那扇房门,那里面可是我曾经所深爱着的妻子;我再看向“急救室1”的哪扇平静的房门,而在那里面的可是我曾经所深爱着的儿子啊。

可是,就在这突然之间,这一切都变了,变得如此的可怕,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可是我知道的只是,我的灵魂正在崩溃,正在跌入万丈的深渊,正在忍受着火一般的隐忍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