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那能让一个四岁多点的孩子去擦药?正要再劝说他出去玩去,就听那边宝春说,“姨娘,让他来吧。”

那官员摇头叹气,“还请长公主多劝劝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在这些人面前,你还敢吱声?简直不知死活么,刚捡回来的这条命估计也会被收走。

扫视一周,见前方不远有桌椅摆设,便前行几步落座,并找了借口将兰香打离开,于是,周围只剩她一人。

能让他跟么?那绝对不行啊,就他那脾气,忍得了才怪。

长出了口气,面显痛苦,“终归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无所出,没有孩子的女人,谁都瞧不上,我甚至连一个小妾都不如。”

“夫人院子的。”兰香催促,“小姐赶紧吧,要真动了家法,沈衍少爷壮实或许不碍事,可咱小少爷的身子可顶不住。”

胡先生愣住,心说,就是不知道才来问的么。

他忙正色,“刚才装修的店铺是你开的?用来做什么?”

那掌柜的老脸通红,眼神躲闪,“无端污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算了,我自认倒霉。”甩袖子走人。

宝春忙点头:“对,对,我这人说话还是算话的。”

兰香呛声,“什么事也是跟你们掌柜的说,跟你说,你代表了你们掌柜?”

宝春满头黑线,瞪了熊孩子好几眼,合着将故事里的计谋兵法啥的都用到她身上去了。

正愁肠时,敏感的五感,无意间察觉到一屋里有动静,很奇怪的动静,似乎在行医治病。

黑胖小子一进屋,就时不时地偷瞅小酒。

其实,儿子也有一个,是铁老五打造出来送给小酒把玩的,按照之前宝春给的手术刀式样,缩小了好多倍,用银子打造,当饰物带的,那小刀,还没一根尾指长呢,就是式样独特,小巧精致,看着好玩而已。

刚一进去,头上就罩下来一大片阴影,完全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也就是说,这将军府也就宝春这一个女孩,而就这一个女孩也是个名声败坏的,老天可真是够捉弄人的。

“你呢,犹自珍重。”宝春拱了拱手,走出了院门。

沈氏族长也可以理解,族长么,肯定是从大局考虑,从整个族的利益兴旺考虑,不想让沈士轩这么个好苗子给就此败坏了。

“这还用问,当然是爷您了,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就是到了老,您也是我主子,只是属下想问爷,你准备怎么对付那沈姑娘?”

激动过后,宝春就问了,“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以后都不要来这里。”

白丁山脸通红,“这可是您说的,不许反悔,这帮乌合之众,难道我白丁山还怕了不成。”

这两人一开始很是想不明白,这女人的行为,明显是不怀好意么,怎能还任由她这样?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八成上面压根就没想着留她活口,所以,不管你怎么蹦跶,都是要带进棺材的。

那人不知是不是被她烦的不行了,居然停了下来。

那人应了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一不懂情为何物的货,白瞎了人姑娘一片芳心,“我这是关心你。”

王爷砰地将杯子砸到桌上,瞪着圆脸,“你问他,爷在床上躺着不能动,怎么来?”

知县大人阴沉会儿脸,“我要看着。”

外面响起长长短短的蝉鸣声,宝春扭头,闭眼,运气,气沉丹田,继续奋斗。

当然,也不排除为她身上的医术而来,毕竟,她或多或少也算是有些名气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跟他们走啊,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尤其在这个杀人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的时代,生命完全没有保证。

孙郎中拿晶亮的小眼神瞅着宝春,“现在就可以,器械什么的全乎着呢。”

“关键是你家婆娘她也待会啊。”

小妾?宝春的眼睛瞪圆了,这次不光惊了,而是怒了,特么的,搞了半天原来是让她做小三,小三啊,她连正牌都不屑,到了这儿,小三都还要竞争上岗。

“耳聋了,臭野种,赶紧地。”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宝春对孙郎中不得不刮目相看,要起诊费那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孙,孙郎中,准,准备,都准备好了。”只见壮汉领着几名大小伙子,扛的扛抬的抬,满头大汗,小跑着回来了。

“我那是什么高人,万万担当不起孙郎中如此称呼,我也就是运气好些,偶遇奇遇,得高人指点,习神奇医术,并嘱我广为传播,造福于世人。”宝春说。

嘿,这耳熟的词,古往今来,是不是每个算命先生招揽生意都用这招,“我可不想避什么灾,磨难天注定,避开了这个,还会有另外的磨难等着。”他们现在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着落,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得么。

“侮辱,她这样的女人,呆在村子里,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出去我都嫌臊的慌。”这婆娘冲着她们厌恶地啐了口,凶狠道:“我儿子乃是做官的命,谁挡了他的前程,我就跟谁拼命,你这伤风败俗的东西,再敢缠着我儿子不放,老娘才会让你们好看。”

“小姐,摔着没有。”一直留意的马叔连忙停下。

宝春忙转移话题,“我这可不是那边的老爹教的。”

这母子间的感情可真够愁人的!

宝春看了看那说话之人,三四十岁年纪,应该就是女孩口中的马叔,眼神犀利,使得她相信,只要自己点一下头,这人保准会去做,于是,连忙阻止,“别,别,我已经想通了,不生气了。”

“说是,南方的灾情非常严重,一直在蔓延,灾情过后,必起瘟疫,到时药材必涨成天价……”说到这儿,那张掌柜摸着胡子,拿高深莫测的眼神瞅着他家公子。

崔如海听到,也是一个激灵,浑身的细胞都进入到了一个神奇之境,吞咽了下,问那张掌柜,“打探的人靠谱么?”

“非常靠谱。”张掌柜很是断定。

“在家里,父亲曾提及过南方的水灾,我就顺着听了几耳朵。”崔如海攥着杯子。

“灾情真像他们所说的那么严重?”张掌柜急切地问。

“具体本公子也不大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轻就是了。”崔如海看看张掌柜,“你有什么要说?”

张掌柜浑身激动,“公子,千年难遇的好时机,您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