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围拢过来的,反而是刚才那些反对最激烈的刺头,尤其是挨了小酒揍的那几人,完全遗忘了刚刚不和谐的一幕,献媚的笑脸,仿佛什么都不曾生过一般。

院子里的人不看病,也不离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着玩,议论那是不敢了,没看到挨了一通揍的人,连敢屁都不敢放么。

宝春笑了笑,走到儿子跟前,伸手要摸他脑袋,却被他躲了开去,瞪她一眼,“别碰我。”

这还不算完,只见他的手滑到狼头顶上,五指伸开,收紧,砰的一声,头骨粉碎,血液脑浆四溅,溅了那群孩子,一头,一身,一脸。

不过,宝春也无意去探讨这母子两子之间的诡异恩怨,谁对谁错,或者究其原因,因为实在是没必要。

小酒视线一直盯着大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当然,屋内的这声不是小酒的,也不是孙郎中的,而是兰香的。

“脏器出的某些声音,可以通过这个竹管传播出来,根据声音不同诊断疾病,比如在底部听到像水疱破裂的声音,很有可能提示这里有感染,再比如,在心脏听到不该有真的声音很有可能提示心脏出现了某种病变……还有,身体有些病变,通过敲打出的声音也是可以作为诊断依据的,比如这样……”又做了一遍叩诊的示范,孙郎中也要去做,却被宝春抢先一步给儿子穿上了衣服。

没有将军府的背景,想要找德高高僧,是不太可能,更何况,被放逐到这里,没有将军府的命令,也是不能随便回去的。

那赵三娘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马车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宝春的眼睛亮闪了,那边的马叔看到,下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你的年龄,你的年龄……”吞吐了一会儿,终于说:“你现在的年龄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期了,咱们就当是强身健体。”

似乎从一生下来就有,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现,只是刚开始体内的怪物力量小,很容易制住,随着年龄的增长,怪物的力量也逐渐增长,以至于制止不住,只得每到月圆之夜,将人给绑缚起来。

宝春仰头,闭眼,待再睁开时说:“在那个地方,人是平等的,是无权私自关押别人的,就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行,孩子更是备受保护,有了这样的经历,我已经看不得这些……”

而小宝春呢,虽说是虎落平阳,但也是大家之女,识文断字,在无才便是德的乡下,算是特殊,再加上小模样长的好,还是有人喜欢的,赵三娘的儿子就是。

拉开车厢,就要往里冲啊!

马叔的确是了得,那些人愣是近不了身,不大的功夫,便揍翻了一半,再加上兰香,眼看就要打退这帮人时,意外生了,居然从后面又包抄过来一拨人。

宝春看的心惊胆战,无奈自身微弱,无计可施,兰香早已下车去帮忙,嘱咐她,千万不要下车。

这帮人各个都有拳脚功夫,人多势众,马叔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速战速决。

紧接着,外面便响起叮叮咣咣兵器交接的声音。

就听马叔说:“明目张胆抢人,真是猖狂的可以,打我家小姐的注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宝春下意识抓住了儿子的手,老用力,老用力了,儿子竟然都没甩开。

当然,也不排除为她身上的医术而来,毕竟,她或多或少也算是有些名气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跟他们走啊,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尤其在这个杀人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的时代,生命完全没有保证。

居然指名要她,干啥?钱不要,难道是先奸后杀,或者先杀后奸……

生在和平时代,长在和平时代的宝春那里见过这场面,就连黑社会对她来说,都只是传说,惊得忙捂住了嘴巴,心脏跳的跟擂鼓似的。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可以看到老白的对面站了二十几名凶神恶煞的大汉,脸上蒙着黑巾,各个配有武器,说话的那人肩膀上扛着把大刀。

“老子要的是人,就是那个什么姓沈的会些稀奇古怪的大夫,识相的乖乖跟老子走,其他人老子也不为难……”

“诸位这是何意?”就听外面的马叔说,“若是缺酒钱,我这里……”

兰香一听,手忙抓住了鞭子。

“有人挡道。”马叔在外面说。

“怎么了?”宝春掀开帘子。

正在这时,前面的老白却突然出一声嘶鸣,然后,车子停了。

况且,也可以顺便培养培养原本就不太好的母子感情。

不过,想到小火炉般暖暖软软的身子,过程再惊险,也是值得的,人形火炉老稀罕了。

被踹下床几次都已经说不清了好不好,血的代价。

宝春心说,要不是她不顾安危,死皮赖脸扒着人不放,他会准自己上他的床。

旁边的小酒耳朵瞬间红了,将头转向了外面。

兰香却笑着说:“大黄那能跟小姐比,小少爷晚上跟你睡,可是从来没让大黄上过床。”

小酒瞪了她一眼,没搭理,跟一只狗吃醋,还能更蠢些么。

“就惹了,不但惹,我还要剁了它,天天抱着它,你心里压根就没有我这个娘亲?”某人哀怨指责,酸气冲天。

“你能不惹它?”小酒斜她一眼。

小酒却是抽了抽嘴,按住了就要扑上去的大黄。

“养匹马,养头牛,还能拉车干活,养只狗除了吃还是吃,你说它还能干什么。”没事的宝春又开始挑衅某狗了。

老白同志拉着四人一狗,哒哒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亏是宝春挑的,老聪明了,才走过一遍,几乎都不用人赶,仰着脖子,小碎步地往前跑,老稳当了,宝春老满意了。

一头高大威猛的白马,宝春挑的,习惯性地给其取名,老白,多名副其实啊,不像某只凶狗,明明披着一身白毛,非要叫什么大黄。

现在的座驾已经升级了,不再是牛车,而换为马车了。

看诊的第三天,天都黑了,宝春他们才忙完回去。

但有时名声这玩意它也不光是好的,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树大招风。

在小镇,名声也打出去了,钱也赚了,日子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展。

孙郎中想说药材药方这些才是最基本的,那个徒弟不是先从这些开始的,不会开药,你当的是哪门子的大夫,可想想她二十来岁的年纪,以及那些全新的理论和神奇医术,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毕竟,这开膛破肚,断骨再接的本事,也没几人会。

什么是首要?

宝春解释说,“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当然要挑选首要的先学,至于别的,识药,开药什么的完全可以慢慢学么。”

在同行面前,真相是隐瞒不了多久的,很快孙郎中就察觉到了宝春的不对劲。

唯一清闲的就是小酒和他的跟班大黄同志了,最可恨的是,那凶狗大黄大吃特吃,满嘴冒油,肚皮翻滚,瘫在儿子的脚边,别提多惬意了,宝春是腾不出手,否则,早一脚踏上去了。

两人忙的脚不沾地,连兰香和马叔都在帮忙,抓药,招呼病人。

所以说,她单独开不了医馆,找上孙郎中,逃不开利用之嫌。

不会开药的她,诊出病症,处理些急症,剩下的全是孙郎中的活了。

不知道有一天会穿越,所以,也没提前研究研究中医,说句不好听的,在这里,她连个药都不会用。

宝春这个半吊子的伪神医,没有孙郎中,在某些方面她连赤脚医生都不如。